温暖的泉水熏蒸得身体逐渐乏力,柳扇像要化在温泉里,神志渐渐模糊,水从脖颈处慢慢向上,就在快要浸润口鼻时,突然有人一把将他拉住。
“咳。”溅起来的水花短暂蒙住口鼻,柳扇咳了声,还没站起来又摔进下,他后背贴着肌肉轮廓分明的身体,被泉水浸透的衣服很薄很薄又紧紧贴着皮肤,在暖意弥漫的泉水中,也能隔着这层薄薄的衣料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
柳扇像是被烫了下,猛地弹远,飘到对面。
“看你快滑下去了。”谢闻逸解释着。
“我知道!”柳扇脸被熏得有些红,他看着谢闻逸露出水面的肌肤,突然感觉有点口渴,拿起服务员放在池子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
液体入喉,带着甜美的香。
柳扇意识到这不是水。
“这是什么。”柳扇举着一滴不剩的杯子向谢闻逸示意。
谢闻逸似乎有些无奈,“那是酒壶。”
酒壶?
柳扇这才仔细看着手里的杯子。
偏瘦长的陶瓷白底酒壶,顶端有个小小的三角形引流口,在水池旁边放着的托盘上,还有两个直径不过四五厘米的小酒杯。
“这是酒?”柳扇脸红红的,眼神也雾蒙蒙的,几乎快要滴出水。
他想起自己好像不怎么能喝酒。
之前高中跟着同学出去玩,喝过酒,没喝多少就上头了。
只能喝一些酒精度数很低的果酒之类。
谢闻逸也知道柳扇不怎么能喝酒。
柳扇喝醉的样子,很可爱。
脸颊红红的,往人身上挂,带着酒气,说着南方一些让人听不真切的吴侬软语的方言,即使是男孩,也显出几分柔软。
谢闻逸喜欢柳扇那副样子。
但是喝醉之后会很难受。
所以谢闻逸也几乎不让柳扇喝。
送酒是酒/店常规的服务,谢闻逸也没想到柳扇一口气喝光了。
“是酒。”谢闻逸答道,“不过这是酒店自己酿造的,度数应该不高。”
“啊,哦。”柳扇听说度数不高,稍稍安心,他可不想等会在谢闻逸面前出糗。
比如拽着谢闻逸的衣服哇哇乱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想到这里,柳扇默默低头,往池子里泡。
谢闻逸泄出一声笑。
柳扇听见,沉得更下去了。
他渐渐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脑子也迷迷蒙蒙的。
酒精在热气的催发下,加速作用。
柳扇感觉有点困,他抬起头,“回去了吧,我想睡会儿。”
他以为自己只是困了而已,可是谢闻逸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对方是喝醉了。
谢闻逸有些惊讶。
自酿的果酒度数应该不是很高才对。
这算是谢闻逸的知识盲区。
自酿所谓的没多少度数,不等于不醉人。
不过现在,谢闻逸也没空去想,他站起来走到柳扇身边,把人用浴衣裹了,搀着柳扇向房间走。
柳扇脚上轻飘飘的,还有几分清醒,嘟嘟嚷嚷说,“谢闻逸,你骗人。”
这话是南方方言,柳扇喝酒后,话语中每个字都黏在一起似的,柳谢闻逸没听清,只嗯嗯应下。
“你骗人。”
“嗯。”
“你是不是一直骗我。”
“嗯。”
“你骗我什么了。”
“嗯。”
柳扇被搀着走到玻璃长廊上面,他脸颊绯红,眼睛雾蒙蒙,整个人快要化了,又被谢闻逸揪着,勉强粘黏着行走。
“谢闻逸,你对我不好。”他声音有些哽咽,说话更模糊了,眼角似乎有些泪意。
如果是清醒的柳扇,肯定不会说这话。
可是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直觉,只知道感受,只知道像个孩子般将自己的诉求以一种清醒人眼中怪异的方式表达出来。
清醒着的柳扇很难说谢闻逸对自己不好。
他知道谢闻逸对自己的纵容,也知道他给自己花了很多很多钱。
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可那种感受好飘渺,往往还没来得及细纠,就消散了。
即使他现在全依凭着本能说话,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只重复着那句话。
“你对我不好。”
“嗯”谢闻逸照旧答着,他听不懂,但每一句都应下。
谢闻逸抱着柳扇把他擦干,头发也用吹风机吹得根根分明,而后把已经醉过去的柳扇塞进被子里。
谢闻逸静静地看了会柳扇。
柳扇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住一半脸颊,蝉蛹般的被子有节奏地起伏,人与床铺融为一体般,嘴里嘟嘟嚷嚷说着什么,谢闻逸没听懂,只用手指顺过柳扇的头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吁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被带着一片湿润。
确定柳扇已经睡着了,谢闻逸才转身走向浴室,收拾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
然而,谢闻逸那边刚进浴室,柳扇就刷地睁开眼睛。
他像个听到指令的机器人般坐起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柳扇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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