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逸嘴角被肌肉牵扯,似是笑意,又似是嘲讽的弧度。
“出千?”谢闻逸反问,他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不耐,谢闻逸对待旁人没什么耐心,一向是视之不见的态度。
许问远的试探让他觉得自己在同一个不必要的角色交谈。
他不想同许问远解释,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谢闻逸从前是稳赢的庄家,现在,他付出了筹码,但这并不会让他意志消沉。
他不止一次地在利益博弈中付出筹码,担任风险,赢或者一无所有。
倘若筹码是名为‘爱’的真心,那谢闻逸也会把它放在桌上,用尽全力赢得柳扇的爱。
如果想要柳扇的心,自己也必须付出什么。
那付出就好了。
他不会吝惜的。
谢闻逸会将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摆在桌上当作筹码去赢得柳扇。
即使此刻,谢闻逸依旧认为这是某种博弈,但于现实而言,已经是炽热、真诚、奉献和渴望。
于是他悄悄地变得和以往不同。
静谧无声。
宛如山脉在地壳的海中缓慢翻腾。
细微、难以察觉,却无可阻挡。
当此刻柳扇拒绝谢闻逸的小心机时,谢闻逸悄悄地失去一枚筹码。
他只能点点头,说,“回去吧,外面冷。”
柳扇有些诧异地看了谢闻逸一眼,仿佛在说,就这样?
就这么轻巧地让他回去,不再说些试图动摇他的话,这好像不是谢闻逸的风格。
谢闻逸看明白柳扇脸上的诧异,勾起嘴角,有种心意相通的愉悦。
他会用柳扇喜欢的方式和柳扇相处,在筹码交错中,去一点点赢得柳扇的筹码,直到拼凑成一颗完整的心。
“柳扇,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不会放手。”谢闻逸说。
“这是威胁?”柳扇警惕。
听见反问,谢闻逸眉尾瞬间挑起,心中闪过许多,想着到底是哪里表达不对,亦或是曾经的所作所为让柳扇过分警惕。
正当他要解释时,听见柳扇鼻腔里泄出一声轻笑,仔细看,柳扇脸上也浮现过瞬间的戏谑。
谢闻逸立时明白,是柳扇的一次小反击。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抽出去一块筹码。
说完这些话,柳扇找到蹲在花坛边上吃辣条的许问远。
许问远嚼着辣条,时不时张望,看着不像个富二代,更像是个二流子。
他的行为奇怪,好在他的脸弥补了这点。
柳扇看着有些嫌弃。
“干嘛这样看我,这东西我以前没吃过现在补回来怎么了!”许问远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嘴,丢进垃圾桶里。
“去接你妈妈吧。”柳扇说。
两人一起上楼。
许问远后背上好像有双手,一直压着衣服,有种鬼一样的毛骨悚然感。
他没回头,扯着柳扇的胳膊跑得更快了。
柳扇倒是回头看了一眼。
谢闻逸站在不远处,冲他微微一笑。
柳扇收回视线。
送别许家母子后,柳婉容松了口气,利落地打扫着方才的残局。
柳扇见了,问,“妈,你之前和许姨不是聊挺好吗?怎么跟送走个大麻烦似的。”
柳婉容把抹布往茶几上一甩,“就是太好了。”
“我总感觉她……”
柳母思考着该如何形容她面对许母的感受,她余光看见柳扇,顿时恍然大悟,“就跟和你聊似的。”
柳扇:“……”
怎么扯到他了。
“就是感觉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人,很难说。”将那种怪异的感觉说出来后,接下来的话便更容易说出口了,“虽然和我年龄差不多,但总觉得要看顾着她点。”
“妈,那你不会觉得很麻烦吗?”柳扇问。
明明年龄差不多,却要处处照顾。
“不会啊。”柳母收拾好垃圾,系好垃圾袋,“跟她相处挺轻松的,再说了,世上百种,人各不同,又不是每个人都一样。”
“可能她条件好,一直这样也能生活,就没什么关系。”
“人总有适合自己的生活嘛。”柳母把垃圾提到楼道口,准备第二天拿出去丢掉,“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嗯。”柳扇点头。
柳母开朗坚韧的个性也传递给柳扇。
柳扇在遇到谢闻逸后失去很多,也得到一些,即使失去和得到并不相等,他始终在失去筹码,因为同他博弈的并非对手,而是掌控输赢的庄家。
但是柳扇没有忘记自己并不是狂热的赌徒,始终没有彻底陷落在博弈中。
他输掉了一些筹码,但还可以走出来重新开始。
他要洗去“赌/徒”的身份,重新开始,去看清自己,理解自己。
谢闻逸叫他好好想想,可柳扇已经想清楚。
他不需要谢闻逸。
因为他是一个独立的人。
可是他也需要谢闻逸。
因为他心中的感情已经模糊,难以分辨。
但无论如何,柳扇首先必须是他自己。
只有当他作为一个人而存在,他才拥有爱,否则,那都将是幻觉与妥协。
柳扇是,谢闻逸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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