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盏本身曾流落他国,也是近些年才被寻回。
外国人并不清楚它的价值,更不懂得如何保护,几经周转,这玉盏便留下了轻微的损伤,若非仔细观察,是不可能发现的。
所以,这个仿制的人,要么没见过真品,要么就是没有注意到那几不可见的划痕。
“你说你看过真品,你又怎么能确定,你见到的就是真品?”
这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以为证。
然而,沈梨苏下一句话,就直接推翻了他们原本坚定的心。
“我曾有幸在唐弦清大师那里见过,所以知道。”
唐弦清,是华洲顶尖的鉴宝大师,也是华洲博物院的副院长兼鉴宝专家。
之所以是副院长,主要是唐老常年奔波在外,寻回文物,不方便管理偌大的博物院。
如果说,鉴宝界有泰斗,那毫无疑问,唐弦清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所以,当唐弦清三个字一出,在场原本还有些反驳的声音,立马烟消云散。
“可是我记得华洲博物馆并未展出过这件文物。”
其中一位鉴宝大师,对唐弦清很是推崇,连带着华洲博物馆的动向也是了若指掌,经常请假飞去华京观看博物馆展览,印象里并没有这件玉盏。
“这是唐弦清老先生的私人藏品,所以并未对外展出。”
唐老自己是有个私人收藏室的,里面存放的都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寻回的文物宝藏。
倒不是不舍得捐给博物馆,只是因为热爱,所以想尽可能的与这些宝物多些接触,多些了解,研究透彻后,再移交博物馆收藏。
为了避免这些珍贵文物被后代子孙糟蹋,他甚至立下遗嘱,死后所有的私人藏品,尽数捐赠于华洲博物馆,只为保护它们。
“不知苏老板和唐老是何关系?”
听她这么一说,三位鉴宝大师心里已经打起了鼓。
可唐弦清的私人收藏室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去的,万一她打着信息差,借着唐老的名头,招摇撞骗,也不是不可能。
“我自幼学习玉雕,故而曾向唐老请教过玉雕方面的知识,他带我参观了私人收藏室内的所有玉雕文物,这件玉盏,便是其中之一。”
好在她现在的身份是苏瑾,做的也是玉雕生意,这番说辞,倒也合理。
“如若几位老师仍有怀疑,可以向唐老求证。”
唐老对于同行们的请教,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不藏私,哪怕问他是否收藏了这件玉盏,想要一睹真容,只要他当时在华京,都是可以的。
“我倒是认识唐老的一位弟子,或许可以一问。”
其中一名鉴宝大师,拿出手机,直接联系了唐老的弟子,一般来说,这种私人藏品,别人或许不一定能见到,但带的徒弟肯定会有印象。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对方刚好有空,在看到这位鉴宝大师发过来的图片后,确有印象。
为了避免误会,他还特意去收藏室看了一眼,可以确定,真品还在。
【老哥,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老师的藏品被偷了。】
唐老的规矩,身为弟子的不可能不知道,一旦被唐老寻回的藏品,是不可能再出售给私人的,只会有一个归宿,那就是华洲博物馆。
而一旦在外面看到,要么是被偷,要么就只能是赝品。
“看来,这件玉盏,确实是赝品。”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三位鉴宝大师满是羞愧,向沈梨苏表示歉意的同时,感叹自己学艺不精,竟然被赝品打了眼。
而围观的客人们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万臻楼竟然真的出现了赝品,还被一个小姑娘给看出来了。
“今日多亏了苏老板,不然我这万臻楼的招牌,恐怕真要砸了。”
蔚风尘是真的感谢沈梨苏,收来赝品不要紧,权当把钱扔海里了,但事关万臻楼的名声和招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蔚老板客气,这万臻楼确实当得起万臻出品,必属珍品八个字,珍宝的珍,即便是赝品,这精湛的技艺,也当得起。”
沈梨苏巧妙的以珍替真,也算是为万臻楼挽回了一些颜面,听得蔚风尘心中舒爽了许多。
而客人们听她这么一解释,也觉得确实不能怪万臻楼,主要是这仿制的手段太高超,甚至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单论收藏价值而言,并非一无是处。
“不过再好,也是赝品。”
蔚老板取出这件差点毁了万臻楼声誉的玉盏,想要就此毁去,却被沈梨苏拦下。
“蔚老板,它虽是赝品,但传承的技艺却是真,与其毁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摆出来,为来往的客人们进行科普,只要你直言这是现代工艺制造出来的玉盏,便不算毁了万臻楼的名声。”
对方能造一个赝品,未必不能做出第二个,第三个,万臻楼总不可能次次遇见。
“与其堵,不如疏。”
当大众认知,这件玉盏有如此精湛的仿品之后,反而不容易再上当受骗,万臻楼也算是因祸得福,做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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