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鲁姆鹦鹉,一个庇护小女孩儿的任务。”
沉闷的暮色中,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黑色的重毯盖住,仅有的一盏昏黄的魔法灯向外透出一部分可见的轮廓。
卢修斯开口,他遮盖在看上去满是脏污和胶泥的黑布里,身后是辆教国狂信徒用来运送废料的斗车同样用布盖着。
“你不是寇米尔,也不是西卡。”
“我是西卡的下领主。”
这种古旧的称谓让领头的商人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鲁姆鹦鹉你需要等一周,一周后的晚上来这里,我的人会给你你需要的货。至于另一个……”
商人手中的提灯在他下颚上打出阴影,一路向上遮蔽了他的面容。
“我们不接受保护的委托。”
“我可以出钱、溢价,只要你们庇护我的女儿。”
卢修斯的语气近乎哀求,他不能将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就这样推进战争的火坑中,这是对神明怜悯自己这份运气的亵渎。
“很抱歉,这位客人,我们是巴尔商行,一家经营魔兽驯养与贩卖的商行,庇护一个孩童并不在我们的价目单里,你需要的应该是佣兵。”
“我……我需要的是有人能把我的女儿带出这里,我可以给你们定期付一笔钱……”
商人用另一只手摆了摆,以示拒绝。
“我可以……”
面对卢修斯的锲而不舍,商人显然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
“客人,你身后的这辆车也不过价值一只鲁姆鹦鹉,一只价值10银的鲁姆鹦鹉,这种鹦鹉甚至不是我们商会的热销品。”
“一车才能换一只鹦鹉,这个价值你能理解吗?事实上,你并没有多少资金可供与我们交易。”
商人的话像是冰冷的刀刺入卢修斯的身体,令人的行动和思绪几乎化作了凝冰的河流一样堵塞。
“我……我……”
他还想说什么,但商队已经拉走了他身后的车。
“一周后,先生,一周后,请记清楚时间。”
谈判无疾而终。
卢修斯像是一具活尸一样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间满是破口的石屋里唯一的稻草垫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睡得正沉。
他盯着月光落下照出的黛儿许久,随后小心翼翼地又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呼吸缓慢的黛儿慢慢睁开眼睛。
她并没有睡着——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休息。超凡者能够不眠不休多日,这也是临近论文交稿的这些时日海伦还能保证自己可以交稿的一大原因。
黛儿——或者说安妮和安娜姐妹无声地起身,看着卢修斯离开的方向,等待片刻后周围阴影涌动将她隐没在其中,离开了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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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你说戈多那老家伙为什么要听那劳什子白……白……白石头领地的家伙的命令。”
浓重的叙亚地方口音转译的帝国语,严谨点这已经不算是帝国语,而是一种介于叙亚语和帝国语之间的语言了,这种怪异的地方语通常被称为‘佣兵语’,因为佣兵需要各地接任务,往往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人语言不同,佣兵们就用自己的叙亚语,佐以当地语言重新化用。
“白石领的小子给了他娘的戈多一大笔物资补助,而且连同皇家海军他妈的运走了白沙领所有的平民人口。”
诺瓦给自己的嘴里灌了满满一口麦酒,劣质的棕色泡沫攀上他花白的胡须,然后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你他妈的萨诺瓦尔姑妈,那个七老八十的老女人也在运送的船上,你说你这个混小子是不是该感激一下?”
被骂的四十多的‘小子’愣了一下,然后咂吧了一下嘴。
“哦,萨诺瓦尔姑妈?那我还真得感谢白石头地的头头,她酿的诺伯格精酿味道可美了。”
他喝了一口因为过早开封而劣质、寡淡的麦酒。
“呸,还得喝这种垃圾,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几位,你们白沙领的佣兵一直都这么散漫吗?”
几个人待着的酒馆里突兀地出现了重叠的女音,像是刻意的伪装声。
诺瓦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被蒙在黑暗中,如同罩了层怎么也看不透的薄纱的小小身影出现在酒馆角落的石墩上。
“我们是叙亚的佣兵,不是白沙领的,他娘的戈多哪有什么佣兵,走就他妈的吃老本了。”
“你就是戈多那老小子说的和我们接头的人?什么……什么……血腥骑士团?”
“……我们是斥候……”
“管你们是什么,是不是就行了。”
诺瓦的大嗓门把‘黛儿’呛住了,短暂停顿后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元帅和林恩大人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协助这里的奴隶拖住、甚至反攻教国,一切的物资需求由血杯商会、白石商会和巴尔商行提供,这几个也是你们的盟友。”
“一群奴隶?去打教国的正规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还在喝酒的佣兵猛地喷出酒,就这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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