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玉亮了身份,边耀祖几人才知道惹错了人。
本以为与边月交好的梁晚余在公府同样也不受宠,谁知竟踢到了铁板。
边月身上的绳子被割开,玉竹将其扶起,稳稳站在一旁。
边耀祖紧咬着牙关,忽地面朝边月跪下,哭着求道,“大姐,我知错了,你是我亲姐姐,不能眼瞧着我死啊!”
边月落下眸子,瞧着地上断裂的绳索,眼里的光消散,一言不发。
“杂碎,瞧你这副德行。”盛守言摇着扇子,嗤笑一声,说着风凉话,“只有窝囊的男人才会对女人动手,边嫂嫂如此好的人,怎会有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弟弟?”
见边月不说话,边耀祖心中惶恐更甚,不住的哀求着,“姐,若是娘知晓我死了,一定会伤心难过,你最是孝顺,舍得看娘如此吗?”
提及龚翠莲,边月神色一恍,却仍旧没开口。
见此模样,剩下的几人都开始求情。
在他们眼中,这群贵人得罪不起,只剩在村里从小长到大的边月最好说话。
谢庭玉打量着她的神情,微眯起眼,“大嫂若是顾念亲情,我就留他一命,但他对我娘子调戏侮辱,让他全须全尾的走出去,我也没这么善良。”
边月闻言,抬眸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梁晚余,眼神一点点坚定,任由玉竹将她搀扶出去,只落下一句,“二弟不必考虑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一句话,定了几人的生死。
边耀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面色瞬间狰狞,从怀中掏出一把生了锈的菜刀,朝着她的背影扑过去,“想让我死,你先给我垫背去吧!”
谢庭玉几人都围在门口,情况突然,一时冲不过去。
本以为边月要挨刀子,哪知被所有人忽视的小丫鬟却突然跳起,反身一脚,踢在了边耀祖下颌上。
玉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边耀祖甚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摔倒在地,边耀祖捧着脸,疼的叫不出声音。
玉竹睨着他,安安静静站在边月身侧。
众人哑然,谢庭玉心有余悸的瞥了眼梁晚余,小声道,“你们定远侯府出来的丫鬟……都是这副身手吗?”
瞧见边月无事,梁晚余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应道,“武将之家,哪怕是家丁也该会上几招。”
边月死死咬住下唇,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又看向被甩飞出去的菜刀,竟是连一滴泪都落不下了。
日落时分,马车才在国公府门前停稳。
玉露一直守在门口,主子未归,她也不能大着胆子进去。
瞧见马车,玉露心里头的巨石才算放下,急忙迎了上去,围在梁晚余身侧转圈,生怕她受伤。
见她这么紧张,梁晚余抿唇笑笑,轻声道,“我没事。”
玉露拍了拍心口,强忍了一天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小姐,都吓死婢子了……”
梁晚余拍了拍她的手背,但笑不语。
边月站在她身侧,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头低低垂着,身上的新衣也沾上脏,瞧着可怜。
玉露注意到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您给大少夫人选的几件衣裳婢子都买了下来,您看……要不要走角门,让大少夫人先换身干净的?”
梁晚余颔首,满意她的细心,“裁缝铺那边……”
玉露急忙接过话茬,小声道,“小姐放心,婢子有数,多给了掌柜些钱,叫她封口。”
梁晚余欣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与谢庭玉知会了声,同边月走了角门。
换了身衣裳,又寒暄一会,边月才回清园。
瞧见女主子回来,一直候着的苹灵才放下心来,急忙迎了上去,“少夫人可算是回来了,夫人差王嬷嬷来问了两次,若非公子拦着,那边险些就动怒了。”
边月点点头,兴致不高,抬脚入了屋中。
听到动静,正倚在床头看书的谢永安缓缓抬眸,见是她,温声开口,“回来了。”
边月轻嗯一声,微垂着头,不敢叫他看见自己的神色。
谢永安心思本就敏感,瞬间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却并未开口询问,反而是移了话题,“今日上街,可买了什么回来?”
边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闷声说道,“弟妹拦住我,一人掏了钱,给我买了几身衣裳。”
“弟妹心思细腻,想与你交好,你安心受着,日后还回去就是。”谢永安唇角轻勾,语气温和,“正巧,你过来,我这也有东西要给你。”
边月讶然,心中不解,试探着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谢永安从枕头底下翻出个红木盒子,上头还有精细的花纹。
用这么个盒子装着,可见里头的东西价格不菲。
谢永安垂眸,长睫落下,手上用了些力道,将盒子打开,递到边月眼前。
瞧见里头的东西,边月蓦然湿了眼眶。
盒子里放着支簪子,通体碧绿,形如海棠,上有宝石镶嵌,成色极好,万分夺目。
“你自打嫁给我起,身上没有一个能压住场的饰物,弟妹的话提醒了我,此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谢永安唇边挂着淡笑,眼睫轻垂,“百花之中,我只觉海棠耀眼,故而才送了这个样式。”
边月望着那支簪子,轻轻咬住下唇,泪水夺眶而出。
今日见晚余收了簪子,知她受宠,边月打心眼里高兴,却又止不住羡慕。
哪知她也有礼物收……
见她流泪,谢永安面上闪过慌乱,蹙眉问道,“怎地哭了?可是……不喜欢?”
边月用力摇头,接过海棠簪,小声应道,“喜欢。”
谢永安放下心来,试探着问道,“我给你戴上瞧瞧?”
簪子入髻,谢永安唇边的笑意化开,“好看,玉很衬你。”
边月擦去眼泪,忍住心头的酸涩,小声道,“夫君,能不能给我填个婢子?最好是会些手脚功夫的……”
谢永安面上笑意一顿,心中闪过莫名,“可是园子里伺候的不尽心?”
边月摇摇头,吸了吸鼻子,瓮气翁声道,“只是想找个贴身伺候的,会些功夫,我心里头踏实。”
谢永安颔首,依了她的意,低声道,“我会让人知会母亲一声,明日一早,你挑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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