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邸报,是沉毅就任司正,并且经他手的第一期邸报。
这一期邸报的效果,沉毅非常期待。
首先是赚钱。
这一期邸报上的两个店,他沉某人背后都有干股,而且事情办好了之后,不仅这两个店生意会好起来,邸报司也会财源广进,到时候他这个司正的工作便好干得多了。
另外就是关于杨蕃的事情。
因为上一次沉毅给邸报司写稿子被杨家威胁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关于杨公子的稿子虽然也是出自沉毅的手笔,但是却主动署了名。
只不过署的不是沉毅的名,而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名。
应笑笑。
今后沉毅在邸报上写稿子,便通通都会用化名,应笑笑只是他的第一个名字,之后可能会有李树人,赵漫客这种名字出现在邸报上也不一定。
第二天一早,邸报司如约开始刊发新一期的报纸。
除了建康的邸报之外,还有其他好几车邸报,被分发到了其他各大城市。
这个时代识字率很低。
因此邸报的数量不用特别多,像建康这种特大型城市,刊发个一两万份便绰绰有余了,正因为识字率不高,因此能去买邸报并且看得懂邸报的,多半都是建康城里的中上层人士。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有一定消费能力。
所以沉毅在邸报上写的吗两个广告,效果都很好。
这天上午,还没有等到许记串串香开门营业的时间,许记门口就有人过来敲门,问什么时候开门了。
这个时候,许记已经是丁满在打理,见有人敲门,丁满索性上午便开门营业,好在许复提前让他们多备一些材料,不然今天许记估计卖到午后,就要关门歇业了。
而卖吃食,毕竟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真正挣钱的,还是做这个时代读书人的生意,也就是笔墨纸砚,古董文玩。
同样是上午时分,原本没有什么生意的黄石斋大门,也被人推开,一行四个读书人结伴,来黄石斋问有没有黄石砚。
这个时候黄石斋的掌柜,是许复刚从笔筒巷一家大店里挖来的,见来了生意,这个年近四十岁的掌柜笑呵呵的带着四个人,来到了一处货架前。
这个货架上,摆着差不多十几二十个砚台,清一色泛黄,按照掌柜的说法,这是黄石斋祖传下来,有数十年历史的黄石砚。
当面开国宰相李相,和世宗时期姚相都用过的砚台。
一方砚台只要一百两银子,童叟无欺。
四个读书人很显然并没有那么多钱,最终四个人咬牙凑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两方砚台离开。
等这单生意做完,这位年近四十的掌柜,回头看向身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毫不起眼,彷佛是学徒的少年人,满脸微笑。
“东家,您的运道真是好,我听说这黄石斋眼见着就要黄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开不了张,您接受才几天,这便开张了。”
整个交易的过程,许复都在旁边观察。
见掌柜的喊自己东家,许复微微摇头,对着掌柜的笑了笑,开口道:“吴掌柜,我对这行懂得不多,你把我当学徒就成,我多跟您学学。”
“这可不敢当。”
吴掌柜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又有两个人结伴推门走了进来。
“这里是黄石斋老号么?”
吴掌柜立刻挤出了一个笑脸,迎了上去:“正宗黄石斋百年老号,如假包换…”
见吴掌柜上去迎客,许复却没有在一旁观摩,他若有所思的推门离开,在东市街一家书铺里,买了一份最新的邸报。
他认得字,但是认不全。
尤其是邸报上的字,很多时候文绉绉的,许复读不通顺。
不过他还是在邸报上找到了黄石斋老号的故事,一个百年老号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一方两代宰相先后使用的名砚的故事。
许复费劲的看完了这篇故事,但是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终于,吴掌柜那边送走了今天的第四拨客人,许复便拿着邸报上前,指着邸报上的内容,开口道:“吴掌柜,这具体写了什么,您能给我念念么?”
吴掌柜伸手接过邸报,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面露狂喜之色。
“东…东家,这是?”
“这是朝廷的邸报。”
“我……我知道。”
吴掌柜说话都有些打哆嗦了。
他又喜又惊。
喜得是,前几天到黄石斋做事,眼前这个小东家是答应给他提成的。
当时他觉得黄石斋生意不好,并不准备要提成,但是这个姓许的东家执意要给,而且不降月钱,吴掌柜也就同意了。
如今,有了这份邸报,黄石斋生意一定会慢慢好起来,这对于他来说当然是意外之喜。
而惊的是…
眼前这个小东家刚刚接手黄石斋没有多久,朝廷出版的邸报里就好巧不巧的记录了黄石斋,非要说这是什么巧合,吴掌柜是绝对不会信的。
他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单纯的小东家,收起了心里最后一丝轻视之心,转而是满满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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