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柳二,萧复便在客栈住下。他终于有时间回到房中,将今天发生的事梳理一遍。首先柳二此人,他大体上还是信得过的,请自己吃饭无非是因为自己看破了他影宗的秘手,一方面探探底,一方面取取经,他可不认为自己有有什么值得柳二惦记的东西。至于柳二所提的修行,萧复借助以往经历仔细琢磨过后,也得出结论,柳二所言确实是修行界的一些常识,并无欺瞒成分,所以自己也顺势让他帮忙,看能不能见到赵铮一面,毕竟他一无信物,二无身份,想见这位大人物确实有些难。
修行方面,萧复也曾问过师父,但师父却是闭口不言,只说见得太少不到时候。但是现在,他确实想修行,他不想平白无故的活着,更想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过去十几年,他跟着师父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物,他想通过修行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想明白。
至于如何修行,柳二给出了答案,需要有相对应的周身运功流程,也就是一些门派的功法招式指引。
他出门时,带了一匹马,一个木匣,还有一卷书。
恰好那卷书讲的便是如何修行,那卷书还不是师父给的,是他换的。
在他十二岁时,跟师父游经西漠,此地佛宗盛行,人人信佛修佛。师徒俩在沙漠中迷了路,全靠这匹白马才走出,萧复更是饿了好多天,加之西漠天气多变,便染上了当地一种怪病,名为寒热症,此症在当地死亡率极高,染之者大多魂归西天。师父问过多家医馆皆说此乃不治之症,只靠天命,师父实在无法便带着年幼的萧复前往了一间寺庙。
寺庙名为南若寺,只住着寥寥数人。一个伙夫,一个小和尚,两位挑水打柴的年轻僧人,还有一名老住持。师父与寺里的伙夫与住持都是旧识,便问他自己这宝贝徒弟是否有药可治。伙夫便让二人住下,专门起了一口大锅给萧复炖些吃食,这一住便是大半年。
说来也怪,那伙夫炖的东西似乎真有奇效,不到一个月萧复病情就转危为安,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伙夫便让他天天吃好喝好,多晒晒太阳。萧复只觉得这个大和尚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听他的话。
师父也在寺庙里待着,起初无聊的紧,成天抱怨此地鸟不拉屎,饭菜也一般,庙里的和尚们习惯了清心寡欲,也不计较。后来师父好像找到了乐子,便是每天都去看庙里的小和尚练功打拳,直呼有意思,越看越有意思。后来萧复能下床后也被师父强行拉着必须坐在那儿晒太阳看打拳,萧复看的时间长了,也觉得小和尚打拳很好看,比战场上的军人都潇洒写意。
小和尚名为不动,并无法号,是住持从山间捡回来的孩子,因为从小便不爱动,不爱哭,不爱笑,更不爱说话,住持就叫他不动。现在每天的活动就是早晨打拳强身加打坐,中午帮忙做饭加打坐,下午帮两位师兄砍柴挑水加打坐,晚上打坐听住持讲经,日复一日毫无变化,萧复觉得他真的很喜欢打坐。
俩人年纪相仿,萧复只愿意跟不动说话,久而久之,不动好像也认可了这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小朋友,也会跟萧复聊聊天只是话还是很少。多数时候都是小和尚在打坐,萧复在旁边讲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眉飞色舞,不动就闭着眼睛听着,遇到听不懂的就问一句,毕竟孩童心性,多少有些心驰神往。
大半年时间很快过去,伙夫炖的东西极养人,萧复不仅伤病痊愈还胖了两圈。告别的前一夜,不动跑到萧复住的偏房,塞给他一卷书,只说了一句这是自己修行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便溜出门去。这当然没有瞒过师父的眼睛,师父当天夜里就进屋看了那卷书,直言是好东西,萧复便觉得好东西那更不能收,明天一定要还给不动。师父肉眼可见的急了,大骂道:“败家玩意儿!人家给你的你就拿着!”萧复坚持无功不受禄,要他昧着良心收不动的东西定是不可能。师父无奈,让萧复连夜背了一段文,让他默写一遍明天交给不动,就当与小和尚换了。那段文艰深难懂,萧复反复确认价值是否对等,师父满口自信:“那小和尚悟性极高,你个笨蛋看不懂又不代表他看不懂,再说了不还有那老东西......总之与他那卷书相比,我这东西只高不低!”萧复不知所谓,只觉得师父这次的气势十足,应该没有骗人,这才罢休。
第二天师徒俩告别众人下山出寺,不动眼睛都红了,许是深山待的久了,极少见过与他一般大的孩子,还跟他如此亲近,满脸不舍。萧复便将昨夜默写的那段文交给了他,告诉不动,天下其实很大,如果他想出来看看,一定要来找自己,这段文便是信物。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住持,住持无奈笑到:“不动啊,我也没把你关在寺里,等你长大了悟得我佛家真谛,有了闯荡江湖的自保手段,届时你想出去找这位萧小施主自然也由得你,我们这南若寺可没那么多规矩。”不动知道住持不打诳语,这才眉头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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