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嫣。”御璃骁的马快,不多会儿便追近来,马鞭甩出,轻轻打在她的手臂上。
“王爷有何吩咐?”渔嫣转头看他,一脸笑吟吟的神情。
御璃骁一怔,刚涌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渔嫣又是一笑,马鞭一扬,在空气里凌厉地甩了一道锐响,欢喜便一个大步飞跃……她的身子往后仰来,像是快被抛下来了,弯成了半虹,长长的发甩出去,被风拂乱。
可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坐好了。
她学什么总是这么快,骑马的次数虽少,但每一次都会悄然地总结好,再去做时便会进益不少。
虽不能像大家那样娴熟,可她已经没有来时路上那样蹩脚拘束了。御璃骁的马和欢喜稍微错出一个马头的距离,稍微超她一点,一路上他再没回头看,她也没理他。
进了营中,阿朗过来扶她下马,她一甩马鞭,认认真真给御璃骁福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地走了。
御璃骁把晨瑶抱下来,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瞳色微微有些不悦,渔嫣有些时候有些任性,可不管他要不要面子,是不是当着臣民的面。
阿朗左右看看,大步追向了渔嫣,小声说:“王妃你不是和王爷同帐?”
“王爷要照顾瑶夫人,你急什么?”
渔嫣声音不大不小,不徐不缓,不急不怒,平淡得像这会儿的天气,一点风也没有。可她心里是不平静的,她其实很明白,她晚上主动亲他的脸颊的时候,就已经是决定接受这种现状了,可决定和真的接受是两回事,眼看他抱着别人和心里想像他抱着别人,这种难受的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说得平静,却是一口气走了老远,还是阿朗拦住了她,她才反应过来,能睡哪里去呢?
“阿朗,你去吧,我静一会儿。”渔嫣在一根横在地上的大树干|上坐下来,抱住了双臂,轻轻地说。
心情就像被大风大浪推打着,前半夜飞上蓝天,看尽阳光。这时候,又落暮得不行,无法形容。
“可是……这个……”阿朗把渔嫣采的草药递上来。
渔嫣接过草药,笑了笑,放到了一边。
其实她有些多此一举,晨瑶是神医谷出身,他的身体全由她调理,哪轮得到她多手呢?何必费这心思?
她顺手拿了一根草药,在手心里轻轻地捻动,脑子里全是他晚上举着红狐,转头看她的那一幕,良久,轻轻一笑,“还真是多事!”
“谁多事?”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渔嫣抿抿唇,把草药丢下来,“总之不是王爷。”
“让人去给你煎好,来人……”他低眼看这些草药,微微有些厌恶。这些年碰多了,实在是看着就觉得烦心。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来,他们不会的。”渔嫣抬眼,见他这神情,还是一笑。
可是她这笑,实在不是御璃骁想看到的,他沉吟了一会,在她身边坐下,沉声道:“心里酸了?”
“啊……好酸……”渔嫣干巴巴地说了句。
他的长指伸过来,轻轻捏住她的下颌,扳过她的小脸,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说:“我就想看到你酸的时候,可你酸的时候都和别人那么不一样。”
渔嫣的视线往下垂,他身上有晨瑶的香,越闻越不痛快!
“有时候更喜欢看你生气发怒的模样……”他长指慢慢往上抚,慢吞吞地说着。
这到底是什么爱好?莫非就爱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渔嫣心中的怒意如海潮一般汹涌扑来,秀眉一拧,突然就一伸手,准准地戳在他肩头的穴位上,麻得他手一软,无力地垂了下去……
俊脸骤变,不敢相信地看着渔嫣,她居然会点穴?还敢点他的穴!
渔嫣已经站了起来,冷冷地扫他一眼,“王爷,妾已怒了,满意了吗?是否更觉与众不同?不谢,妾先睡。”
她说完,拍拍裙上的灰尘,大步走开,草药被她掀起来的步子踢向两边。
若说她这力道,也不能让他呆上多久,可他没有想到她会点穴,呆了片刻才回过神,冲开穴道时,她已经走远了,纤瘦的身形在月光下轻轻摇摇,渐行渐远。
“渔嫣,你还真是……”他自言自语,站了起来,真是什么呢?站了半晌,他低低一笑,低声道:“也只有你有这胆子了。”
巡逻的侍卫们转过头来,悄悄地看独自站在月光下发笑的御璃骁,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的王爷吗?
———————————————————————我是威武的六脉神剑的分界线,一定要爱我啊————————————————————————————
渔嫣无处睡,不肯去御璃骁的帐中,也不去晨瑶那里,阿朗左右一思忖,给她支了个行||军时常支的小帐篷,也就容她在里面躺一晚上。
醒来时,四周都是马蹄急急声,她钻出来一瞧,大军已经在集结了。
御璃骁正挎刀上马,动作利落潇洒,一身银亮的轻甲让他看上去更加威武。她正要往前,只见晨瑶扶着赛弥的手匆匆跑来了,到了他面前,把一只香袋往他手里放,不知道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御璃骁便点了点头,轻一抬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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