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美,这样聪慧,这样倔强,这样不肯服输,性格这样像他,是不是当年喝了他血的缘故?
夙兰祺找到他,说到忘蝶和渔嫣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七名女婴是怎么回事。他如今已是江湖尊主,江湖人又嫉又恨的对象,他并不打算还和渔嫣有关系,以免恩怨牵扯到她,所以,只在渔朝思被杖毙的那晚去看过她一回,便悄然离开。
他曾认为,各人有各人的命,渔嫣的路,得她自己走,而不是和他这万人憎恨的寒水宫主人有任何瓜葛。
可是如今不同了,渔嫣原来活不过十八岁……他带她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可是和这小东西勾过手指,要好好活下去的,她一直活得很好,凭她自己的努力,一直很好……
当年那相依为命的情份在寂寞了十六年的心中疯狂滋生,顶破了坚硬的壳,让他忍不住匆匆赶来,要护她周全。
他匆匆赶去了汰州,以为赵太宰效力为命,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在她前装得若无其事,不想让她知道,原来她是渔朝思捡去的孩子。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曾在密林之中,和她共同度过了那么黑暗的十七天。
“我也没想到,小姑娘能成为骁王妃。”半晌,他调整了笑意,仰头看她,“我还你红糖,走吧,随我去拿。”
“怕你不成?”渔嫣冷笑,一人一骑一狮,先于莫问离往前飞驰而去。
莫问离把手中的伞一抛,身形起来,落到了她的身后,手臂环过来,夺了她手中的缰绳,这样搂着她,像当年搂着那小东西……
十月扑过来,想把他从渔嫣身后打开,他只用一臂轻轻一推,推在十月的额心,它便落在了地上,呆立不动,好一会儿,才能摆动尾巴。
能点狮子的穴,也是莫问离的独家本领,那几年和御璃骁切磋武功之后,专门捉了几头狮子在水寒宫中来练。
飞骑踏过被雨打得东摇西摆的野花丛,却是出城的方向。
“去哪里?”渔嫣用手肘用力撞人,愤怒地问,这人连小姑娘的红糖都骗,人品极差,太邪乎了!
“买红糖。”莫问离笑笑,双臂一拢,用自己的白色蓑衣遮住了她的身子。
“莫问离,你休得无礼!”渔嫣又是一声怒斥。
“没大没小,不许直呼我姓名。”他大声说着,满眼柔光。
“莫问离,我是王妃……”渔嫣的后半截话消失了,他点了她的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还真吵,买了红糖就送你回去,你可知哪里的红糖最好吃?是景州口福坊,此去景州一来一回,一天足矣,不耽误你在他面前争宠邀爱。”
雨越加大了,他双臂一抬,就把渔嫣完全遮到了蓑衣下。
黑漆漆的,雨声不绝于耳朵,他身上有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渔嫣动弹不了,只能强行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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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淋漓,渐小了,小院被雨雾笼罩着,琉璃灯笼高悬起来,幽亮的光透过雨幕,照在水淋淋的雕花青石路上。
御璃骁正在穿戴金丝软甲,晚上的夜宴,一定惊心动魄。烛光映在他坚毅的眉眼上,轻抿的唇微微上扬,一直听聂双城念完了府中送来的密信,这才转过身来,拿起外衫穿上,慢条斯理地说:
“这丫头,还真够凶的。”
“叶大人很不服气,把叶素简接回去了,一定会来找骁王的。”聂双城合上信,笑着说。
“嗯,你觉得,念恩那里是怎么回事?”他拧拧眉,转头看聂双城。
聂双城揉揉鼻子,尴尬了一下,小声说:“这个得问王爷您自己。”
“混帐。”御璃骁刺他一眼,拿起软剑,扣在腰间。
“是。”聂双城低笑一声,捧上了御璃骁的马鞭。
二人一前一后,大步出了房门,侍卫已牵着马在前面等着,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直奔约好的谈判的地方。
“王爷怎么不担心王妃生气?”聂双城大声问他。
“担心又如何?现在跑回去?渔嫣若真信了,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耳光匕首赠我,再逼我赐她三尺白绫。”御璃骁淡淡地说着,抬头看向雨中飞来的一只黑鹰。
“王妃这么凶悍泼辣?”聂双城愕然地看着他。
“温柔淑女。”御璃骁还是平淡的一句,分明笃定渔嫣此时仍在屋子里生闷气,等着他回去吵架。
鹰落在御璃骁的手臂上,王府里又传消息来了,这让他有些意外。
从鹰脚下取出银筒,拿出油纸包好的纸卷,慢慢展开后,脸上神情微变……渔嫣和莫问离同骑出城?
莫非,还真的赶过来了?
御璃骁把纸揉碎,按捺着微起的怒意,手臂一挥,黑鹰重新飞进雨中。
“走。”他低低一声,快马加鞭,飞驰往前。
约好谈判的地方是距离池城三百多里的景州,琅烟苑。
琅烟苑中,有三绝,女子之歌,女子之舞,女子之美。能进琅烟苑的,都是豪门大户,不撒上百两白银,是出不了那道门的。一日之内,散尽千金的也有人在,都迷倒在那些女子的软声侬语之中、香风飞舞的裙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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