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渔嫣的眉拧得更紧,心里的感觉越来越难受,她突然想明白,这种难受来自于莫问离!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想出去一趟。”
“这么晚你要出去!”
御璃骁愕然地看着她,半晌,他也反应过来,她来这里,可能就是想告诉他,她想出去……去那个人身边!
御璃骁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来,二人对望了片刻,他才收回视线,冷冷地说:“天太晚了。”
“我去去就回,你反正还要宴客。”
渔嫣站起来就走,告诉他,只是通知他一声,并不是想得到他的同意啊!
“渔嫣,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御璃骁一把拉住她,呼吸骤急,瞳光渐渐锐利。
“真的只是看看他,”渔嫣微微拧眉,轻声说:“我感觉有些不太对。”
“我不许!”御璃骁用力一拽,把她拽回了怀中,摁紧了,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渔嫣,我感觉更不对,你这是想要丢下我了?我不比他重要吗?”
“王妃,王上说得对,天太晚了,明天去是一样的。若王妃喜欢,让国舅进宫来住段时间也行,国舅受了伤,腿不方便,独自在外,也确实让人担心。”
傅总管抬眼看看二人,慢步上前,给渔嫣的茶碗里满上了茶水。
二人同时抬眼看他,若说和事佬一词,用在傅总管身上太贴切不过了,既提醒御璃骁,莫问离是渔嫣的救命恩人,又提醒渔嫣,顾忌一些御璃骁的感受。
“可是……”渔嫣说不清这种感觉,这仿佛是种感应。
“不如这样,王上派人过去看看,让锦程大人亲自去吧,这样大家都放心。”傅总管笑吟吟地,扭头看锦程。
御璃骁实在是喜欢傅总管,这老滑头满肚子主意,这样一来,把锦程也打发出去了。若锦程留在这里,只怕会和思聪打起来。
“去吧。”他点头。
傅总管立刻走向了锦程,打发他出去。
“王上,臣敬王上、王后一杯。”
御清安一瘸一拐地过来,笑吟吟地举高手中的酒杯。白胖的脸似乎又大了点,最近养伤,养得过肥了!一身官袍包在身上,紧紧的,胸前挂着一串白玉珠子,上面雕着佛像,长长地坠到了腰间。这是他妻子为他从高僧那里求来的平安佛珠。
“你的腿伤如何了?”御璃骁举起酒杯,低眸看他。
“好多了,郝谷主真乃神医!不然,我这腿就要废了。”御清安感叹地说。
御璃骁点头,饮了半杯酒。
“王妃,请。”御清安又笑着看渔嫣。
“我不喝酒,以茶代酒,大人请。”渔嫣举起茶杯,匆匆说了句。
御清安举起酒杯,和她喝了,又去给别人敬酒。
御璃骁盯着他看了会儿,又看向御清晨。
御璃骁亲自问过他,旁敲侧击,都没有破绽,他才七岁而已,怎能编出那般完美的谎言,又如何能每一回都说得完美无缺呢?是高人指点,还是这小孩受了胁迫?
他拧拧眉,随着御天祁的消失,那位谋师也如石沉大海,失去了踪迹,他身边的奸\细也没了线索。谋师这人,心思缜密,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太可怕了!这祸害一天不除,他一天不能心安。
往四周看,每张面孔都表情各异,有人正怀抱着美姬,有人正在大口饮酒,有人在门外看热闹,还有人不时悄悄瞟渔嫣——人心有千面,不知哪面真?
长指紧紧握着金樽,轻轻转动几下,视线又回到御清安的背上,他记得有一句老话: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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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鞭打声已经停了,那思聪明明背上血肉模糊,却不肯示弱,就这样大喇喇地穿上了衣,还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傲气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坐回原地。
大臣们陆续进来,坐回原处。
“还不快重新给思聪大人换张桌子。”
傅总管安排小太监们把烂桌子抬走,换上新的,酒菜瓜果依然摆上。
“王上,妾身来唱一曲吧,给大家助兴。”秋玄灵笑嘻嘻地走出来。
让秋玄灵参加今日的宴会,是御璃骁的意思,秋玄灵是他的夫人,寻常人是不敢娶的。她生得美貌,人也活泼体贴,若他下的年轻将军中有人喜欢,促成姻缘,也是件好事。
御璃骁轻轻掸手,“允了。”
秋玄灵便走到了殿中一排编钟前,拿起小锤,轻轻一敲,朱唇轻启,婉转高唱。
“大漠风沙淹没荒楼寂寞,鬼魅扑朔是情愫的序幕,素手娇颜,蛊惑人心噬无辜……”
妩|媚舞姬从大殿两侧进来,翠色薄裙在转动
中,像一片片在繁华中的浮萍,柔弱摇曳,惹人怜爱。秋玄灵就是这是些浮萍中的一枝清荷,俏生生地开得娇艳。
她在编钟之间灵巧地来回穿梭,脚步轻快,还不影响她的歌声优扬。
殿中的男子们开始拍手叫好,秋大人的脸上有了些得色,轻拈着须,不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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