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着他黑亮的双瞳,渔嫣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他这才松了手,带着人大步走开。
渔嫣握起拳头,在额上锤了锤,就势在台阶上坐下。
又是天漠国,连解药都长在天漠国,若派人去采药,那也不可能一株两株地采,这么多人病倒,需要大量的黑兔草,即墨陵也不是傻子,一定也知道黑兔草可以治这病,说不定就挖好了陷阱,在那里等着御璃骁派去的人自投罗网。
十月正趴在一边,一伸脚就能蹭到它的肚皮。渔嫣的脚蹂得它挺舒服,大脑袋往前一趴,眼珠子左右转转,慢慢合上了眼皮,专心享受渔嫣的小脚。
“十月,你帮你主子采药去呀,小绿他们还病着呢,三天……若三天无药,我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那小家伙了?”
渔嫣托着腮,愁容满面。
十月的呼噜声均匀响起,她俯过身,伸手在它的脑袋上摸摸,这家伙永远不会有烦恼吧?
“王妃,用早膳了。”
念安端着一碗面过来,上面盖着两只鸡蛋,热汽腾腾,香气四溢。
十月猛地睁开眼睛,尾巴一甩,正打在念安的腿上,大嘴咧开,露出森白的尖牙。
“妈呀,我又怎么惹它了?”念安的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给它吃吧。”渔嫣站起来,甩了甩胳膊腿,轻声说:“去给我拿几只包子来,我去御医局里看看。”
念安把面碗往地上一放,几大步跳开,生怕十月再给它来一下。弯腰揉着被十月打疼的小腿,拖着哭腔问:“去那里做什么。”
“这样闲着不行哪,去帮忙干活吧,御医局中现在最缺人手。”渔嫣笑笑。
“啊?”念安挠挠鼻子,小声嘟囔,“王妃你怎么闲不住?躺着歇着多好啊。”
“躺着吧,你会长肥的。”
渔嫣睥她一眼,外面情况一定很不妙,去御医局就能知道最近的状况,说不定能最快拿到药,给大马他们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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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局门口有几个小太监,还有十多名宫婢,正在埋头往箩筐里装药。
往里面看,人头攒攒,前来拿药的,传话的,过来找人的,但这么多人,说话却都极小声。
渔嫣穿得素净,念安又是宫装,走过去时,和宫婢们混在了一起,没人注意到她们二人,于是一路穿过人群,径直到了院中。
数十排木架高支在院子里,每个架子上都摆满了大簸箕,晒着草药。捣药声此起彼伏,反成了这院中最响亮的声响。每间屋子的门都敞着,留在御医局的太医们正在屋中,开方、配药……人人忙得像陀螺。
往前看,只见晨瑶和赛弥正在人群里,头几乎靠在一起,正在包几味药。
“郡王妃,外面情况如何了?”渔嫣走过去,小声问二人。
二人的指尖匆匆分开,转头看她时,一脸愕然。
“王妃怎么来了?”晨瑶镇定了一下,小声问。
“我来看看。”渔嫣装成没看到二人方才手相握的样子,低眼看他们包的草药。
“不怎么样,这里不是王妃应来的地方,请回,以免晦毒之气冲撞王妃,我等还要获罪。”晨瑶拉长着脸,转头大喝,“谁守的门?怎会有人不经通报就擅闯进来?王上有令,御医局乃要地,无令不得入。”
两名小太监匆匆过来,跪到了晨瑶面前,白着脸大声请罪,“瑶御医,奴才刚刚是去帮忙装药了,一时过失,请瑶御医饶了奴才。”
“拖下去,重杖二十。”晨瑶不为所动,厉声喝斥。
“王妃,王妃请饶命。”小太监认出渔嫣额上的红斑,过来向渔嫣磕头。
“郡王妃,就不要杖刑了吧,此是用人之时……”渔嫣见自己之过,累他人受刑,于心不忍,于是上前来给二人求情。
晨瑶冷冷地转开脸,“王妃,王上治国治军,以严律为准,哪些地方该进,哪些地方不该进,哪些事该管,哪些事不该管,王妃应该比别人更清楚。我管的,是我御医局的人,王妃又熟知我后青律典,更应知道明令典刑的道理,不应当插\手。”
渔嫣被堵得半死,深深看她一眼,轻轻点头,“说得对,念安,我们走。”
“若不服,可去王上那里告我。”晨瑶又冷笑几声。
“我不必告你,此是皇宫,这里的一切,他皆了如指掌,他是明君,你依令行事,无错,今日错在我,不应该擅闯。”渔嫣平静地说完,大步离开。
渔嫣能在这里耍威风,但没必要。此时御医局的事大过
天,她若为自己的面子,让众人做不成事,耽搁了配药,那才是天大的罪过。
身后已经响起了杖击的声音,小太监痛得死去活来,大声惨叫。
“这个郝晨瑶,一点都不好!王妃去哪里,还要她管吗?这后青国都是王上和王妃您的!见了王妃,她刚刚也没跪下行礼呢!王妃怎么不治她?她不过是一个的郡王妃,是王上休出宫去的罢了,居然如此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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