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嫣和铃铛挨在一起坐着,脑子里细细回忆翡翠谷上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清晰极了。
但,也就是从翡翠谷开始,之前的所有,都是空白,都是旁人告诉她的。念安说过,白鹰说过,聂双城说过,御璃骁也说。在夜深人静时,他拥着她,缓缓诉说相遇的时光。那条小巷子,那间小院子,还有她系在他脚上的红头绳……她统统不记得,茫然听过了,嘻笑着钻进他的怀里,就那样靠着他睡过去。
她是信任他的,他像山一样让她依靠,像海一样包容着她。
她是爱着他的,所以,每每只要一天看不到他,那思念就会入骨地折腾,让她坐立难安。
又不是新婚,偏偏一直如胶似漆。习惯了每天黏在一起,习惯他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怀抱……渔嫣鼻子发酸,为什么要吵架呢,退几步不就完了吗?说好要陪他君临天下,就应该说到做到呀才。
“王妃,你哭了?”铃铛搂紧她,用脏兮兮的袖子给她擦眼泪。
“我后悔与他吵架。”渔嫣轻抚着小腹,轻声说:“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时各自飞。但我和他不管遇上多难的事,从来没有想过分开,是我不好,不应该在这时候使小性子。我只是……担心莫问离,可又忽略他的心了……铃铛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摹”
“啊……我也不知道……”铃铛懵懂地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饿了。”
“想办法让他听到我们的声音吧,隔这么近,总有办法。”
渔嫣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打起精神。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放弃,不可以沮丧,不可以绝望,只要还能喘气,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外面一直有声音,有进来禀报进况的,有进来请他用膳的,还有上官晴温柔地给他沏茶的说话声。他除了交待事,一直沉默,在厅里踱来踱去。
“天黑了,你一整天没吃,这怎么行?”花魅的声音传进来。
渔嫣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他们说话。
“全城都封锁了,那几个院子也挖了个遍,一无所获。”上官行在说话。
“是不是故意用王妃的血来迷惑我们,而他们已经跑远了?”花魅小声问。
“不可能,邕州四个城门,有一个只供官兵出入,有一个通向码头,是水路。今日一共只开出四艘商船,都已经追了回来。另一个门是通往匪徒山寨的路,那条路已经封锁住。剩下的东城门,我追出上百里,他们还在继续追,沿途都是平原,没有藏身之处,若有发现,此时已经传回消息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还在城中。一定要找出来,扩大范围,就算推平全城,也要把她找出来。”
“是。”上官行抹着汗,匆匆下去了。
“王上就用点饭吧,都这么晚了,您龙体重要啊。”上官晴柔柔的声音,像黄莺一般清脆。
渔嫣抬头看向那缕亮光透进来的地方,纠结极了。
“王妃想看吗?”铃铛跳起来,拍拍手上的灰,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往上顶。
渔嫣凑近亮光处,只见御璃骁站在窗前,正看着窗外发呆。
“王上还是吃点吧。”花魅走到他身边,一手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她们母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御璃骁缓步走到桌边,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苦笑道:“我为何要与她斗气,明明怀着孩子,又随我南北奔波,未过几天舒坦日子。承诺过的事,一件也没做到。若她与孩子有什么闪失……”
花魅强挤着笑脸,玩笑道:“听上去,你还是更担心孩子嘛。”
御璃骁扫她一眼,平静地说:“有了孩子,我便有了定心丸,她哪里也不能去了。当了娘,总不能丢下孩子跑吧?”
花魅轻轻点头,“是啊……真羡慕她啊……世间还有哪个男人,能像你一样,这样惯着妻子……”
“不惯着她,不顺着她,我惯着谁去?她一生命运多舛,从进我的门开始,就受尽委屈。忘蝶蛊让她疼不欲生,差点死去,我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她不记得我,我也不能怪她啊,谁愿意中那些恶毒的蛊毒,受那样的痛苦?她性子刚烈,一定要男女平等,不肯拿我当皇帝看……我所想要的,不也是这样的感情吗?我不需要妻子怕我,我需要她理解我,陪伴我。她怀着身孕,还得跟着我南征北战,涉险而来,我却把她又弄丢了……莫问离说得对,我怎么能与她斗气?我若气她,那跟要她的命一样,她是想不通的,若钻进牛角尖去,就难以转回来了。”
“御璃骁……”花魅上前来,轻轻抱住他的腰,“我好想变成她。”
御璃骁拉着她的手腕,想扯开他。
“让我抱抱你……”花魅把脸埋在他的背上,轻泣起来,“把这样的爱给我吧,我会十倍百倍回报你,我发誓……”
御璃骁扳开她的手,面色黯沉,“下去吧,让我静静。”
“我会做得很好的,我发誓。”花魅拉住他的手指,用力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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