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15】
双燕楼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所有人都被集中在院中,挨个盘问。婳娘来此地已有四年整,这双燕楼是她花银子买下的,所有的姑娘都是她从外地买来,并不清楚她的底细。
三人站在暗处,看着侍卫们审问众人,听了一会儿,便知这些人都不知婳娘底细。
正要离开时,突然间,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院外闯进来,风风火火地冲向了那些侍卫恍。
“站住。”侍卫见有人突然闯进来,立刻拔刀,拦住了她还要往里闯的身影。
“梦蝶姑娘来了。”渔嫣赶紧出去,让侍卫们退下刀。
“夫人,我阿爹昨晚突然不见了,还留下这个。”梦蝶把一张泛黄的丝绢递到渔嫣的手里。
抖开丝绢,上面是些渔嫣看不懂的字和图案,她疑惑地看向梦蝶,小声问:“这是什么?”
“这是阿沧的东西,”梦蝶急切地解释,“哦,就是阿沧,他原本叫无思,被我父亲收养之后才改叫无思的。阿爹来的时候,身上并无这个,这是无思随身携带的。所以无思昨晚一定与阿爹见过,还有可能带走了阿爹。但他回来找阿爹,为什么不见我?”
“你父亲为什么收养他?”渔嫣忍不住问。
“那年后青与玄泠大战,他跟着逃难的人到了离我们寨子三十里的一个小村,阿爹那天被人请去给村民治病,他一个人躺在树下,烧得厉害,阿爹就把他带回来治病。阿爹一直想要个儿子的,但阿姆去得早,没能为阿爹生下儿子。我从小被选为圣女,妹妹根本不喜欢驯蛇,阿爹很担心无人继承他的衣钵,见无思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父母都在战乱里没了,所以阿爹就留下了他,做了义子。”梦蝶声音渐小,分明在努力掩饰着眼里的焦灼。
此时莫问离和御璃骁一前一后从暗处出来,梦蝶的话让二人心中都微微一怔。
按年纪推算,此人今年24岁,若那时已经饱读诗书,那一定是贵族之后。也不知是玄泠还是后青人,或者是天漠人。
“上面写的什么?”莫问离拿过丝绢,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长眉紧拧。
“我以前问过无思,他说,这是他母亲在神前为他求来的平安符。”梦蝶看着莫问离,一双大眼显得有些迷茫,似乎是想分清,这人是莫问离,还是她惦记的阿沧。
“你见过哪里的平安符是这样的子的吗?”莫问离轻抖丝绢,扭头看向御璃骁。
御璃骁摇头,平静地说:“这不是平安符,这是一封用密语写的信。”
“信?”梦蝶疑惑地看向御璃骁,“阿沧为什么要骗我呢?”
“因为不想让你知道。”莫问离把丝绢举高,迎着阳光看。
“上好的南诏丝绢,绣线劈成十股,这手艺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渔嫣仰头看了会儿,轻声说:“只有当年的红月绣庄的绣月主人才有这手艺,而且卖价很贵。看来,这位无思出身的确不凡。”
“你们在说什么?”梦蝶急了,伸手要拿回丝绢。
“这个暂时不能给你。”莫问离手腕轻轻一抖,便挡开了梦蝶的手。
“梦蝶姑娘,等我弄明白这丝绢上的内容,马上还你。”渔嫣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小声说:“你不是希望他能帮你去安慰你的妹妹吗?他已经同意了。但你要做好准备,这位无思,只怕不是你想像中的无思。”
梦蝶扭头看了一眼莫问离,小声说:“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是我们家的阿沧。他来我家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他不平凡,这里最近出了很多怪事,我希望和他没关系,但我知道……我想亲自问他,还要不要娶我妹妹,还拿不拿当我亲人看。”
渔嫣轻轻握住她的手,晃了晃,柔声道:“若他无情,便不会来见你阿爹。”
梦蝶长睫轻垂,掩去眼中失落的光,落暮地说:“我找了这么久……这么久……真不想失去阿沧,他是妹妹和阿爹的希望……”
渔嫣其实很不明白,有些地方为什么要用圣洁二字禁|锢住一个女人的一生,难道不婚,便是圣洁?难道圣洁,不应该是忠贞、忠诚、忠义的意义吗?
梦蝶还是妙龄少女,便强行关上了心门,不敢让情字起波澜,一辈子都要在孤单里渡过。
“主子,捉到了一个奸细。”一名侍卫拎着一团小巧的身影过来,往几人面前一丢,“她正在婳娘房里偷东西。”
渔嫣定睛一看,这不是戏班子里的那小姑娘吗?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圆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小巧的红唇微嘟着,可怜巴巴地瞅着渔嫣,细声细气地说:“我不是奸细。”
“你到婳娘房中拿了什么?”渔嫣放柔了语气,扶起跌在地上的小丫头。
“她昨儿白天看我们在戏台上唱戏,说我的镯子好看,借去看看,结果没还我。我听说她死了,就想来拿回镯子。”小姑娘揉揉鼻头,委屈地落着眼泪。
“你的镯子?”渔嫣向侍卫
tang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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