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尚书!”
荀七快步走上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义父忠君爱国,心系百姓,多年来奉公守纪,从不徇私枉法,今日你仅凭陆沅一面之词,以及一个也不知哪儿来的证据,便要给我义父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此番做派,会否太寒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的心了?”
柳倾云嗤道:“又来,明明是你义父自己犯事,你却总要给所有人扣上帽子,你不说他犯罪寒了天下人的心,却要怪抓捕他下狱的人?你不要强词夺理,更不要把文武百官与天下人当了傻子,大家有眼睛,会自己看,有耳朵,会自己听。你说证据不知哪儿来的,你记性不好,我再告诉你一遍,是你们相府搜出来的!”
荀七没想到柳倾云的嘴皮子竟也这般利索,一语道破他的话术,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孟芊芊叹了口气:“娘,快别说了,再说下去,他就该污蔑是我们把药栽赃给他们相府的了!”
柳倾云冷声道:“他敢?”
孟芊芊就道:“怎么不敢呢?他方才不是还写了退位书给外公,想让外公自废王位么?他都替陛下做起主来了,就冲他这胆子,恐怕会一口咬定,是外公搜查府邸的时候,偷偷放进谁院子的。”
“笑话!”
苗王大手一挥,叉着腰说道,“我又不是一个人搜的!韩大将军、刑部侍郎以及那么多官差都在,他是想说,朝廷的将军与刑官全是酒囊饭袋吗?”
说荀七的话,让荀七无话可说。
这是荀七惯用的法子,如今还到荀七身上,看他如何巧舌如簧?
荀七攥紧了拳头。
一家子一唱一和,把他的话术全堵死了,他继续抓着物证不放,就是在质疑韩大将军与刑部的能力。
可惜了,他们低估了义父的威望。
即使得罪又何妨?
“狮子还有打盹的时候,苗王你搜了一圈又一圈,谁敢说你不是在找下手的时机?”
苗王毫不意外地说道:“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荀七眉心一蹙。
苗王此话何意?
苗王转头望向韩大将军:“韩大将军,听闻你家养了只十分厉害的猎犬,只要被它闻过的气味,哪怕相隔十里也能寻到。”
韩大将军道:“没这么夸张,不过,它确有几分辨认气味的本事。”
犬的嗅觉很灵敏,只不过,不是所有的犬都善于搜寻,毕竟闻得到,和闻到了去追是两码事,后者是需要训练的。
恰巧韩家的这只猎犬,就被韩大将军训练过。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可一想到韩辞与都督府来往密切,韩大将军就猜到苗王的消息是从何而来了。
苗王正色道:“请韩大将军把你的猎犬带来,为本王证实清白!”
韩大将军还在犹豫。
然后他又被逆侄拆台了。
好不容易被押回韩家的韩霖,牵着猎犬偷偷摸摸地折回来了。
猎犬闻了药瓶,连扑数人,全是方才接触过药瓶的,至于苗王与柳倾云,猎犬压根儿没理。
“不是也有她吗?”
荀七指向孟芊芊。
“我?”
孟芊芊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刚刚检查了药瓶,大家都看见了呀!”
“够了!”
宗政曦冷冷地说道,“荀七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刑部办案,若非念在你是相国义子的份儿上,朕即刻就治你的罪了!”
荀七很是冤枉:“陛下……”
宗政曦正色道:“相国只是去配合调查,如果相国是清白的,朕相信邢尚书会还他一个公道!”
方才要办苗王时,少年天子可没这么干脆。
荀七神色凝重地望向义父。
荀相国神色如常地说道:“荀七,不要闹了,我去一趟刑部就是了。”
孟芊芊暗道:是是是,赶紧进,进了别想再出来了!
与荀七擦肩而过时,荀相国不动声色地叮嘱:“找到辰龙,还有骆三。”
荀七眸光一动,低声道:“是,义父!”
相府大门口。
百姓们守了一整日,眼见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员进去,就明白是出大事儿了。
相国为官多年,三朝元老,为人却十分低调,上一次府上如此热闹还是荀煜中状元。
“你们快看!大门开了!”
“相国出来了!”
“他身边的是……”
“刑部尚书!”
邢尚书行至马车前,对荀相国道:“请。”
荀相国上了刑部的马车。
邢尚书骑马,走在一侧:“回刑部!”
百姓们懵了。
什么情况?
相国大人要被带去刑部了?
“差大哥,请问……是出了何事?”
一个中年员外,拉住了刑部的一名官差。
“你们别为难他,他只是个小衙役,得罪不起相府的!你们问我!”
“你谁呀?”
“我韩家嫡子啊!韩辞是我哥,大将军是我叔!”
“那你说说,相国怎么去刑部了?”
“他抓了大都督,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去坐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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