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尚书道:“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本朝律法,数罪并查,可收押一月。”
工部尚书正色道:“只剩三日了,若三日后刑部交不出确凿的人证物证,我等会亲自去刑部迎接相国!”
礼部尚书摸了摸小胡子,他这棵墙头草,到底往哪边儿倒啊……
下朝后。
邢尚书叫住陆沅:“三日后若是不能拿出更多的罪证,刑部只能放了相国,至于他让辰龙抓走你的事,没有辰龙出面指证他,罪名也难以成立。”
陆沅与孟芊芊从密道里搜集的罪证,已经被荀六认下,要治罪,也是治荀六,治不了荀相国。
陆沅出了皇宫。
苗王不论刮风下雨、烈阳飞雪,一如既往地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宫门口接他下朝。
“脸色这么臭?又有人替荀老贼求情啦?你们朝廷的那些官员,一个个被猪油蒙了心,别生气别生气,我去把他眼珠子全挖了可好?”
陆沅没有说话,径自坐上了马车。
苗王挠挠头:“看来心情是真的不好啊,都不跟我斗嘴了。”
三日,一晃而过。
明早,相国就要无罪释放了。
陆沅望着漫天的风雪,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
“夫君!”
孟芊芊满身风雪,气喘吁吁地进了屋,她的脸颊与鼻尖冻得通红,额头却因剧烈的奔跑渗出细密的汗珠,“你看,谁回来了?”
她撩开披风,露出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猎鹰。
猎鹰在风雪中穿行,日夜不行,精疲力竭,一头倒在了小花园的雪地里。
猎鹰的身上绑着一个小包袱。
“夫君,快打开瞧瞧!”
陆沅解下包袱。
孟芊芊将虚弱的猎鹰抱在怀中,裹紧披风,用体温暖着它。
包袱里是相国勾结十大诸侯、以战养战、豢养私军、造假军功的罪证。
包袱上是辰龙写下的血书。
“人已救出,非吾之血。”
“得救了……二婶的孩子得救了……”孟芊芊激动得落下泪来,当看到最后四个字,又忽然破涕为笑。
陆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龙凤胎救出来了,最终的罪证也到手了。
对相国的审判终于是要来了。
“夫君……”
孟芊芊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等什么?快去呀。”
陆沅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将罪证收好,夺门而出。
想到什么,又忽然踅步折回。
孟芊芊是讷讷地问道:“是忘什么东西了吗?”
陆沅走到她面前,定定地凝视着她,忽然抬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重重地吻了吻她。
孟芊芊一整个呆住了。
他的拇指抚过她软红的唇瓣:“等我回来。”
孟芊芊呆呆点头:“嗯。”
陆沅呼吸微喘:“外头冷,你别出去,孩子那边,我会安排人去接。”
孟芊芊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接应他们的……
陆沅转身出了屋子。
孟芊芊抱着猎鹰愣在原地。
这个亲吻……又是几个意思……
陆沅去了苗王的院子。
苗王在睡大觉。
陆沅拽了拽他:“老头儿,老头儿。”
苗王睡得呼呼的。
陆沅:“外祖母来了。”
苗王一个激灵坐起身:“仙儿来了?仙儿在哪儿?”
陆沅:“在巫山。”
苗王黑了脸:“臭小子!”
陆沅将龙凤胎在路上的事说了:“你派人去接一下。”
苗王没好气地说道:“没人了!”
“真没了?”
陆沅表示怀疑。
苗王炸毛道:“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是没了!”
陆沅幽幽一叹:“还打算留你在外祖母家住几日的呢。”
苗王:“……住不住的没所谓,主要是忠烈的后人,本王不忍其落入贱贼之手。”
陆沅道:“你手里不是没人了?”
苗王叉腰:“我不是人吗?没人了我自己上不行吗?你等着,龙凤胎少根汗毛,我都不配做仙儿的正夫!”
苗王按照血书上留的线路去接应辰龙、郁子川和龙凤胎。
陆沅则拿着相国的罪证去了皇宫。
太上皇一瞬不瞬地望着陆沅:“你确定,时机到了吗?”
陆沅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凛然:“商家的血脉已救出,发往边塞的密函已被截胡,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太上皇翻开了罪证。
勾结西域、以战养战、豢养私军、造假军功……原来西域从未被收回,一切只是荀修远与十大诸收联手撒下的弥天大谎。
荀修远甚至割地给了楼兰。
“好一个谋臣良帅,好一个忠君为民,朕和天下万民全被你蒙在鼓里……荀修远,你该死!”
太上皇气得头晕目眩。
饶是已经猜到西域一战或有猫腻,却也没想到是如此大的篓子。
他在京城当皇帝,可他的江山被人偷了!
“福德全!”
“奴才在。”
“拟旨,抄了相府!问斩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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