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还自从上次带师父去玩了以后,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知道师父现在不会体罚他,就直截了当说道:“到‘夜夜富’去玩两把。”
袁破天想知道点‘夜夜富’里面的情况,于是,将脸向前凑了凑,本来就低的声音又降下几分:“他们没问我?”
曲不还真有些不解,赌场输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赢了些银子你就不敢出门了,至于吗?师父看来是真不懂,别看他岁数老,毫不客气地说,他还算是个雏儿。虽然脑子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放肆,轻声说道:“没问你,只是从你那天赢了以后,我们也跟着走好运,这些天,我们兄弟几个也发了点小财。”
袁破天听到这,急切地问道:“你们也赢了银子?”
曲不还怕他不信,从怀里摸出一锭二两的银子和几块零零碎碎小的拿给师父看:“你看,就赢了这些,这是不算本钱的,本钱我都花在……”说到这他不再说了,怕把自己去妓院的事给露了馅……
‘夜夜富’灯火通明,‘破天拳坊’的几个弟子在一张桌子上吆喝着和众人聚赌,玩着小本经营,小码,少跟,手气不好就换桌再来……
贾钱在主台大场坐庄,手拿骰子往青瓷小碗里放,眼睛却时不时盯着‘破天拳坊’来的那些弟子们,当他发现那嗜赌成性的曲不还今晚没来时,赶紧把骰子扣到小碗下面说道:“你们慢押,想好了再押,我去去就来。”说完,奔不远处的一张赌桌走去。
这张桌子边的赌徒们,目光全部集中在扣住骰子的碗上,一个个地都伸着脖子心中忐忑起伏,等待着开局的那一刻。贾钱照着一个人的后背拍了一下:“三吊半,大筒子怎么没来?”贾钱在赌场里基本上不理这些没油水的糟汉子,偶尔说上一两句,也是叫他们的外号。
那个叫三吊半的猛一回头,看到是贾钱站在他身后,面容显得不知所措,心里就有点害怕。这尊赌魔太厉害,多少有钱的豪爷都让他给拿下了,重者都命归西天倾家荡产,轻者还典当房田卖妻售女。我这小头小脑的瘦驴一个,没有油水可榨,他不会下手的。光顾傻看贾钱的脸了,没有回他的话……
贾钱被他看得有些不耐烦了,高声说道:“问你哪!”
三吊半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说道:“他让我师父给……给叫去了……不知道能……”
贾钱不等他把话说完,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诡笑,就回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继续应酬着这些钱多人不傻极其狡猾的老赌客。他现在表面平静,心情有些激动,如同一个狩猎多时的老猎人,已经预知要捕获的猎物即将到来。哈哈,这个老匹夫,你知不知道,小赌伤情,中赌伤心,大赌伤命。既然我早已给你量身下好了套,也喂了不少的料,肥也好,瘦也罢,就等着吃肉了。
约过了半个时辰,袁破天领着曲不还来到了‘夜夜富’赌场。来到后,不往别的场子去,直奔这最大的场子来。
贾钱一看猎物到了,先撒了点糠。
袁破天来了个开门红,高兴坏了,就要求加大赌码。
贾钱心里说,你这不是加码,依照你的脾气,这是想快点往地府奔哟。
几局下来,袁破天带的银子就全输了进去。但他还不服气,仍坐在那里,不肯走……
贾钱不失时机用话将他:“没银子就回家吧!别耽误我的买卖。”
袁破天觉着输得窝囊,把眼一瞪,语气挺硬:“先欠着。”
贾钱也不说不让欠,站在那,仰着头,就是不动那骰子和小碗。
袁破天急了,对着贾钱说道:“拿纸和笔来,我打条按印。”
就这样,袁破天是越赌越输,还不服气,越输还就越往上加码赌……欠条子已经打了好几张,连他自己都觉着家里根本拿不出输掉的银子,来堵这些欠条的窟窿。最后赌红了眼,把‘破天拳坊’也押上了,结果是又输了进去。在恼羞成怒中,竟然耍狠放横和贾钱拿命来赌最后一把。
贾钱那是谁,赌场里滚过,刀枪林里战过,江湖上走过。既然拿最底线来挑战,我哪有不应之理,既有应之理,定有必胜之法。老匹夫!不是我无情,是赌场有此规,不收你不行,量你二十年后也不是条好汉。
袁破天绝望地望着,已揭开青瓷小碗后的那几个骰子,骰子上那个个朱漆红点,全都透着幽幽噬魂吸血之光,随时准备将他勾走。他沮丧至极脸如死灰,一屁股就重重摔坐到椅子上,短暂时间内,在绝望中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但只是片刻,马上就站了起来,他根本没把贾钱放在眼里,传说是传说,传说中没有我,今天有了我,你就不会是传说。他转过场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如同一只刚关入笼内凶狠的野狸,挥拳向贾钱打去,反正已经赌上命,我死是天命,你死是活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贾钱早有所准备,不慌不忙从怀中抽出一把铜骨小扇,躲闪着来势汹汹的碎铁之拳,同时扇子的前部迅雷不及掩耳就顶向他左肋,下的是致死狠心,用的是透腑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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