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妄被他这话给说糊涂了,我怎么成了任风的暗犬了呢?这也不对呀?丰明烨和任风的小孙女有一腿,我们虽然是师兄弟,但现在已经分道扬镳了,他是他,我是我,混在一起可不行,我不能给丰明烨背这个黑锅。他对着千盅壶摆着手,认真地说道:“不,你认错人了,我叫全无妄。”
“噢!你就是那‘霸天驮行’的全大掌柜,久仰大名。你当年在源海城结婚时,我还派人送过贺礼呐!”千盅壶说话间性虐性地拱了一下手。
全无妄知道他连话语带动作,都不是出于善意,自己并不怕和他交手,但动手前必须把话说明说完。他将手中仍然握着的腰刀往桌子上一插:“现在丰明烨是‘霸天驮行’的大掌柜。他不单是大掌柜的,还是少侠,也是任风未来的孙女婿,还是未来‘清风轩’的堂主。”
“啊!此话当真?”
“如假包换!”
“哼!任风的爪牙,也配叫少侠!”
“他不但敢叫少侠,不久还敢做‘清风轩’的堂主。”
“就是做堂主,也得等任风这老狗死后做。”
“他现在很风光,任风的小孙女紧紧往身上贴……”
季四灵刚赶回来,屋子里动开了武,自己不会武功,不敢上前,只能在后门外躲着,偷看打得怎样。心想,不行就赶紧拉着洪小炮跑……
就这样,几个人你来我往,刀尖上的事,在舌尖上得到了圆满解决……酒席又重打锣鼓再开张,在原先千盅壶的那个包间里,又重新摆上了宴席。但众人为了这参差交错的辈分问题争论不休,不能相互称兄道弟的。最后还是那千盅壶墨水多,提议大家只同盟,不排辈,各叫各的,以前怎样叫,不变更,相互间可以用老友或小友相称。
就这样,酒到酣时,时间短,宴席一直延续到破晓……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了,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怎么办?能带着她们去斗丰明烨吗?
全无妄眨着蛇眼,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偷偷地俯身和千盅壶耳语起来……
众人都喝得高了点,天不在与酒不坏因一条吃剩一半的鱼,在抬着杠……
“这条鱼是公的。”这是天不在的声音。
“母的。”酒不坏粗声相对。
“公!”
“母!”
洪小炮看两个人争喊得有意思,就用筷子翻着那半边的鱼肉,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那个他爱吃的鱼泡,于是,就将筷子一扔:“你俩别争了,这鱼没泡,不公不母。”
季四灵在一边伺候着洪小炮与众人,去捡筷子的同时,抬眼看了看正在耳语的两个人。
这一动作被全无妄看在眼里,立刻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这眼光如电,使季四灵感到无比畏惧,赶紧低头垂手回到了洪小炮旁边……
全无妄看着醉态百出的几个人,起身向门外走去,步子也是绊绊磕磕的。
不一会,千盅壶也走了出去,不过虽有醉意,但步履要比全无妄绊磕得轻微些。
两个人早已预谋好了,一起来到后院,就直奔谢清云住的房间,脚步在门前停住。千盅壶敲了三下门,对里面说道:“清云,是我,开门。”
屋内的油灯一直在亮着,谢清云和后来被人领进来的赵家美,等待着那另开的酒席散场,两人都坐在桌子边和衣未眠。她们听到敲门的声音后,谢清云先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两个人先后进入屋中,千盅壶片刻不等,立刻说道:“清云,我和全盟友已经商定好了,你和全夫人还有孩子先到江东暂时去避一避风险,我们有要紧的事去办,带着你们不安全。”
突然的决定让谢清云感到意外,她看着面前的丈夫,摇着头说道:“不,我不能离开你。”
千盅壶知道妻子对自己一往情深,但现在是特殊时刻,保存自己,特别是保存住了幼小的孩子才是根本。他平心静气哄着说道:“听话,到江东去,那里是你最熟悉的地方,我数月后,就去找你。”
“不去,我不去!”
“不去不行!”
“怎么不行?”
“为了咱的孩子,你必须去。”
“……”
谢清云与千盅壶夫妻感情颇深,现在已经是泪挂脸颊了,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上前一步拥抱着千盅壶……她已经不能再固执下去了,接受了这个痛苦的分别计划:“你答应我,一定来江东接我。”
千盅壶也轻叹着这情长匆别令人痛苦的时刻,声低语沉地说道:“放心,我一定活着去找你!”
谢清云恋恋不舍从离别的拥抱中转过身来,去收拾那些应带走的物品。
全无妄两口子只是默默看着这对恩爱夫妻,俩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个陌生的‘喝墨堂’掌门人千盅壶,他竟然还是个儿女情长之人。
赵家美看着全无妄,酸酸地说道:“全爷!奴家就要到江东去要饭了,你还有什么话,就吩咐吧。”
全无妄看到人家又搂又抱得难分难解,自己的老婆却说了几句扎耳朵眼子的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有心回顶几句,但在分别前,也不想搞得太僵,让旁边的千盅壶两口子笑话,只好将恶语压在舌下,吐出淡而无味的常言:“叫你去江东,是去找咱的儿子。我现在有大事要去做,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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