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耗子知道他话中有话,心里暗骂,该死的公鸭嗓,难道你还比老子强多少吗?我今天不给你露一手,你可能到死都不知道野耗子是谁!他极其内行地把手伸过去,说道:“报个数。”
把式,把式,全在架势!全无妄一看这内行样式,虽然没叫他给唬住,但也暗自佩服起来。哎呀,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看出来,歪瓜裂枣里面也能蹦出个脆甜怡人的。他也算是买卖摆弄过牲口的人,当年在源江城当铺,老子还空手套白狼,搞了一支金镶玉的钗子。当他一想到当年,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手伸过去,说道:“接得住吗?”
就看到两只不同人的手勾碰在了一起,你推,我拽,在暗中讨价还价就较量了起来。经过一番拉锯战,随着两只手的分开,终于达成了协议。
野耗子立刻走过去,用右手解开那马的缰绳,左手的皮袋子始终不撒手,贼眼眨了几下,就试探着说道:“这位大掌柜,我看着你这匹马的腿,好像有点问题,我能不能骑上去试一下。”
全无妄觉着他给的这个价钱还可以,再说也有点着急出手,就说道:“这马认生,你上去后不要催它,走两步就赶紧下来。”
野耗子要的就是这样的话,你不吐口我都想骑,你这一吐口,我心里更有了底。嘿嘿,等不了多一会,腰子脸,你就在后面哭去吧。他将脚踏上马镫,翻身上马时,说道:“我试一试,就下来。呐!先给你银子。”他在上马的同时,就将左手的皮袋子,抛给了边上的全无妄,抖缰绳往前走……
全无妄一看到扔过来的皮袋子,单手一抓,手头的重量使他有点吃惊,这里面的重量明显比那马的价钱要重一倍。感觉不对劲,立刻从腿部的皮套里将匕首拽出来,挥手就将那皮袋子划破,里面是经过特别加工的,像银子大小一样的铁矿石块。哎哟,上当了!他转身就去追那匹枣红马。
野耗子在全无妄处理那皮袋子的时候,催马就小跑了起来。他在偷着乐,特意回头看着笑话。当看到他在后面追过来时,赶紧就催马快跑起来。心想,这腰子脸反应还挺快的,你再快,也晚了,我现在可是四条腿。
全无妄脸色灰中带黑,脚步如同狂蟒过丛林,追了十几步后,随手就将那匕首从手里飞了出去。那匕首裹挟一团黑雾,带着呼啸之声,以目所不及之速,就向马背上野耗子的后心奔去。
枣红马上,正在沾沾自喜的野耗子,此时已经进入到忘乎所以状态中。哪知身后飞行的匕首要比那马的速度快得多。瞬时,随着‘噗’一声沉闷之音,在他身后响起时,那匕首猛然间就从后背钻进了胸腔。剧烈的疼痛感,使他在马上一挺身,随之手一撒缰绳,一只脚就已经脱离了马镫,另一只脚还挂在镫上,身体就向马下斜仰着坠落下去。
枣红马原本就不是匹训练好了的马,他这身体突然一往下坠落,马匹更是受到惊吓,就向北面狂奔起来。
野耗子被那马拖着一条腿跑了有三丈多远,终于那镫上的脚被狂奔的马匹给甩了下来。人也就随之滚落在了道边的草丛中,此时的他,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的昏迷状态之中。
枣红马终于摆脱了枷锁,自由解脱出来,它不走大道,狂奔着脱离了官道就钻进附近的树林之中,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这一切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似乎来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正在做买卖的那些人,一下子被这瞬间出现的场面给惊呆了。那些反应比较快的,赶紧拿上自己的东西跑了。一时间整个牲口市场乱作一团,驴叫、猪嚎、牛哞、羊咩……
全无妄看到那匕首中的后,灰黑的脸上,马上挂起凶残的狞笑。不自量力的恶鬼,搅坏了你家全爷的买卖,那马我不要了,你这狗命也留在这里吧。他随即快步走上前去,来到了野耗子坠马的地方,用脚一踢那脸朝下的身体,发现还活着。马上伸出手,握着露在外面的柄,将那匕首一下子拔了出来,随着匕首从身体内拔出,血水也就往外流得更加畅通起来。他发着狠,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他娘的,血还挺多!全爷再给你来两个窟窿,多往外放出一些血来。”又用那柄匕首,发狠在野耗子的后背上连续捅了两刀。然后在他的衣服上将匕首上的血渍擦净,把它重新装到腿上的皮套之中,就向君子谷的江边走去……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躲藏在那片杨树林里的戴青竹和鸿德格的眼睛,他们俩已经在这里暗中观察了很长的时间。当两个人看到全无妄向源江走去时,也偷偷在后面跟踪着。
此时的全无妄,心情糟透了,怒与恨,在脑子里此起彼伏。很多人都说我全无妄是个恶人,今天这个诈骗贼,绝对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竟敢在我的头上拔毛!你若不死,我还算是个恶人吗?他的脸色到现在还没变过来,由于受到刚才的事件影响,其心态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这时,他脑子里的那个幽暗小人,又不失时机闪现出来,你老婆赵家美已经让那些杀张萃的人给杀了,你还不赶快去江东看看……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江边的渡口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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