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南忍等了好半天,终于平静水面露了个头,老鳖在行动。他故作玄虚地说道:“风大浪高不太妙,鱼鳖虾蟹冒个泡。”
听话听音,隋东旗虽说是个浪里来水里行的人,但这话听起来却不是那么顺耳,顿时,粗鲁的脾气也就显现出来。他抬腿迈步,就来到他的面前,伸手就去抓衣领子,嘴里说道:“矬子,你想找死!”
郭南忍对这种老婆掐架的招式不屑一顾,两腿往下一蹲躲过那手,随即连续旋转着身体,正反两个扫地旋腿就直奔隋东旗而去。
‘噗噗’两声闷响紧紧相连,隋东旗就被踢中,身体斜向就倒在院子中。随之就传来了‘哎呦……’的叫唤声。
水菱一看爹被人打倒在地,不顾一切赶紧冲过去,将他扶着坐在地上,嘴里问道:“爹,你伤得厉害吗?”
隋东旗在众人面前丢了丑,脸红红的,摇着头说道:“好像没什么大事,就是这腰不敢动弹,一动就疼。”
这时,屋子里的一个腰部以下瘫痪的汉子,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后,用上肢撑着地艰难地爬出了门槛,说道:“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
赵家美仔细地看着那瘫痪汉子的脸,突然,惊叫了一声:“吴家羊!”
世界就是这么小,我去了,你走了;蓦然回首,走了的是你,再看到的仍然还是你。
君子谷,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天空云层较厚,处于雨前的阴沉状态。空中有大块的云团飘浮着,并不断向一起拢聚。源江东面的渡口处,远方一个行人,沿着下游的小路,向渡口这里匆匆走来。
随着那身影越来越近,面孔也逐渐清晰起来,他就是被戴青竹和鸿德格一顿云山雾罩的话语,给忽悠来,准备到那客栈门外沟畔的老杏树下,寻找孩子尸骨的全无妄。
当全无妄得知自己的儿子早已死亡时,已是万念俱灰,原本留有的那一点点找到儿子后,隐居深山老林的初步打算,随之也就荡然无存。在一番咬牙切齿诅咒中,他决定在这个险恶的江湖上继续拼杀,屠尽一切他恨之入骨的人。可是随后又遇到的一个熟人,使他此行的目标产生了双重性的选择。
源江边,渡口的小船上,已经有两个坐船人,坐在船舱里等着人数够了,开船的时刻。这两个人,是两个壮年的男子,身上各自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灰皮大包袱,看样子好像是两个买卖人。
全无妄阴沉着脸,快步来到渡口处,蛇眼扫视了一下船上的情况。也非常凑巧,船上站着的这个船夫,正是前几天摆渡他过江的那个人。他跳上船去,随口说道:“船家,开船。”
两个坐在船舱的人,马上用怀疑的眼光,盯看着阴沉着腰子脸的这个不速之客。心想,这人好大的口气,人不满,就让开船。他是没坐过船?还是脑子让驴给踢了?船老大会听你这个兔子叫!但看到他身佩腰刀时,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紧闭着祸从口出的嘴,没言语什么。
船家摆渡千千客,唯认天下不凡人。人云,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一个能活着摆渡十年以上的船夫,那可不容易,不但要经过无数次自然的风浪,更是要经过人心叵测这无影无踪的暗流,没有一番日积月累的丰富经验,是活不到老的。
船夫眼睛看着刚上船之人,脑子里马上就把才不久那天船上的场面给调了出来。他赶紧接话说道:“客爷一定是有急事,我这就开船。”随着话音,人就极其麻利地跳到岸上,解缆、挽绳、上船,是一气呵成。抓过竹篙,点水、调头、行船,快速而又极其熟练。渡船在他的操纵下,向江的对岸前进着。
船夫的这一番举动,被船上的两个渡客看在眼里,不由偷偷将眼光向坐在一边的全无妄看去。
全无妄蛇眼泛着亮光,如同两把无形的利剑,迎击着两个人扫过来的怀疑眼光。明显那两个人不敌,瞬间,就赶紧撤离出去,向那一阵江风吹起的层层波浪看去……
此时,天空的云团又增厚了许多,阵风强弱间隔着,掠过渡船而去,江面上的浪也逐渐大起来。渡船的船头也在切割着波涛,破浪前进。面对着有些逆风的情况出现,船夫也更加忙碌起来。
渡船在逐渐大起来的风中,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到达了岸边。刚靠到边,全无妄将手里的一小块银子就抛给了船夫,然后纵身跳上了岸。
船夫接过银子,刚想往怀里揣的时候。由于全无妄用力踩着船往岸上跳,小船受到干扰,晃动起来。坐在船上的那两个人也跟着晃动起来,不过还好,在一番幅度逐渐减小的晃动中,没有人员落水的现象发生。但两个坐船人,也都被这突然的险情惊吓了一番,脸上也惊现出慌张的样子。
全无妄上岸后,连头也没回,径直向君子谷的镇子上走去。他的目的地,就是‘杏园梦’客栈。他来到镇子里没有停顿,继续脚步匆匆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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