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随着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只见那密林中近在咫尺的驮子道上,出现了前小后大两个很模糊的身影。路上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下午问包总管要两瓮酒的贱皮子卜酒料。
拿刀的匪兵心中一喜,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立刻前窜几步来到路中央,手举着刀,用低沉的声音喊道:“呔!站住,把金子银子都给我拿出来。”
突然出现的匪兵,立马将静心前行的卜酒料吓得一哆嗦。在他停住脚步的同时,手拉缰绳,将那头驮着货物的骡子也停住,嘴里怯声说道:“我是梦源镇烧酒的卜酒料,前段时间,被那丰明烨逼着给他烧‘明日仙’酒。他手下那包总管是个吝啬鬼,不但一文钱不给,还把我的马留下,就给了我一头骡子和这一驮子空酒坛子,将我撵回来。”
拿刀的匪兵一听是梦源镇有名的卜酒料,就问道:“你从栾家川来的,一定知道那里的情况,快说,丰明烨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能干什么?做棺材,埋死的,救活的,哭爹喊娘,忙忙乱乱一团糟。”卜酒料把栾家川的情况,简短地,说了个明白。
拿刀的匪兵听他这一说,警惕性也就放松下来,说道:“我听人说,那‘明日仙’酒特别贵,一般的人喝不起,你回来时就没带点。”
“这……唉!我就偷偷藏出来一坛酒,准备拿回去给我老爹品一品。”卜酒料在这劫道的匪兵面前,不得不吞吐着极其为难的样子将实情说出来。
“走!到前面那大石头边上去,我大哥还有事要问你。”拿刀的匪兵转过那头驮货的骡子后,用刀在后面逼迫着卜酒料。
卜酒料很无奈,腿抖,手颤,拉缰绳,牵着骡子向前走去……
经过一小段时间后,也就在晨光即将破晓时,这两个人就来到那磐石旁。拿刀的那个人熟门熟路来到磐石旁,对着前面的黑影说道:“大哥,你猜猜我捉的这个人是谁?”
“我不管他是谁,有金子银子没?”
“他说没有银子。”
“晦气,杀掉算了。”
“别杀我,我是梦源镇烧酒的卜酒料。”卜酒料听到这话,性命之忧迫使他在万分焦急中,迫不及待喊出声来。
弓箭手一听他自报家名,当时就乐了:“嘿嘿!这个人是不能杀,把烧酒的杀掉,以后就不敢喝‘卜家烧’了,怕被小子闹鬼,让这酒给呛死。”
拿刀的匪兵也赶紧补充着说道:“这小子说,他有一坛‘明日仙’酒。”
话音刚落,弓箭手便急不可待地说道:“酒在哪里?快给我拿出来!”
卜酒料经过刚才这一吓,现在不说体若筛糠,也颤抖个不停,赶紧两手在驮子上摸索着。不一会儿,他也不知在哪个地方,拿出一小坛酒来,双手捧着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两位爷,我就这一坛酒,你俩别都喝光,少给我留点。”
弓箭手原本就是个酒鬼,上前一步,将那酒坛子抓在手中,说道:“不就是一坛子酒吗?我哥俩给你留个底子。”说完,从身上的箭筒子里抽出一支箭,连续几下,就把那糯米加柞树叶的封口扎碎,将箭矢往箭筒一插。然后,双手拿着酒坛子,仰脖张口就喝。
自从那坛酒一起开封口时,浓烈的醇香味就飘散出来。在一边那个拿刀的匪兵馋得直流口水,怕酒被喝光,嘴里咽下一口唾液后,说道:“大哥,你先歇一歇,我来两口。”说着,就不管那弓箭手同不同意,伸手抢过酒坛子,向嘴里灌。
两个人是你争我夺来来往往,只一会的工夫,酒坛子就在拿刀的那个匪兵手中,在往嘴里控着难以舍弃的最后一滴酒……
也就在刚刚喝完这坛酒时,这两位喝酒的人,突然间,身体开始前仰后合晃动起来,身体也剧烈抖动起来,努力挣扎了几下后,便双双地瘫倒在磐石边上。
躲在不远处的卜酒料,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上前几步,用脚踢着地上躺着那两个人,自言自语轻声说道:“起来!就你们这副熊样,还想杀我?”
这时,天也就开始逐渐明亮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这特殊地形气候造就的秋季晨雾。
卜酒料抬头一看天,不敢怠慢,赶紧走过去,将那头骡子货架上那些数个麻袋装的空酒坛子卸下来……然后,他将空身的骡子又牵到驮子道上,拾起一根树条子,照着那头骡子的屁股用力抽了两下。那头骡子在惊吓与疼痛中,抬蹄沿着驮子道向栾家川跑去……
卜酒料从卸下来的那些货物中,找出两根绳子和破布,过去将两个人手脚捆上,嘴也塞上破布。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这是包总管给他的解药,将葫芦的盖子打开,向两个人的鼻孔处轻轻撒着药面儿……
也正是由于这头跑回来的骡子,在无语中发出信号。隐蔽在丛林中的官兵们在丰明烨的带领下,于这逐渐加浓的雾气里,沿着驮子道向那一夫岭下的大磐石奔去,他们要赶在太阳升起前,在这段雾气最浓的时候,向南关口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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