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大陆。
大夏国,帝都寒风城,镇西侯府。
这里是帝都唯一的一片废墟,距今已经五六年了。这座荒废的宅院售价很低,但寒风城里就是没人敢买。
大门上的牌匾至今没有更换,即使是铁木制作的鎏金牌匾,依旧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早已经变得斑驳开裂。院墙上有几棵杂草,都有三四尺高了。
红漆大木门已经褪色,开裂的漆皮如同枯树皮一般,开裂脱落。木门上挂着粗大生锈的铁链,铁链上还挂着一把长满了铜锈的大锁。
大概是五六年前,镇西侯府的所有人都被处死了,而且连带着诛灭了两族族。镇西侯一族,以及镇西侯的妻族。
镇西侯的妻族是大夏的豪门望族,加上镇西侯一族,共计一千三百余人,无一幸免。
传闻当年督办此事的铁衣侯,是按照两族的族谱抓人问罪,只会有杀错,绝不会有漏过。
初秋,三更天,微风徐徐,一轮弯月正当空,帝都的街道上异常寂静。
打着气死风灯笼的更夫,经过镇西侯府时都会远离几步。院墙内闹不闹鬼不清楚,反正这里到了夜晚就阴森森的。
更夫年近五十岁左右,不胆大也干不了这个活。他走到镇西侯府正门附近时,听到了锁链的响动声。他的心里有些紧张,举着灯笼朝红漆大木门走了四五步。
他这次只看到了惨白色的院墙,那扇大木门却没能看清楚。更夫又走近了几步,大木门敞开着,门内看起来黑洞洞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阵阵微风飘散了出来,飘散到了大街上。血腥味中带着一丝香味,似乎是某种花的清香味。
更夫后背心里都是冷汗,他不敢再向前了。镇西侯府里即使不是凶杀,也必定是闹鬼了,这都不是他的职责所在。
灰衣更夫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铜哨,上面还带着斑斑锈迹,他顾不上擦拭,用尽全力吹响了它。
尖厉刺耳的哨音,在寂静的皇城中回荡着,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惊醒了。
一小队巡城守卫听到了哨音,一手扶着腰间的武器,快速向着事发地奔行过来。
镇西侯府在帝都的内城区,这里不管白天黑夜都有守卫巡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一身玄衣的守卫疾跑了过来。
“何人鸣哨?”
守卫只见路边有只灯笼,但没有看到人影。
“回禀军爷,是小人吹的警哨!”
声音中略带着些颤抖,从墙角位置探出了一个脑袋,接着人也走了出来。更夫的衣服是印有大字,很容易辨认。
“为何鸣哨?”
“军爷,镇西侯府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有浓稠的血腥味飘散出来。小人不敢进去,所以就吹响了警哨!”
一小队穿着皮甲的巡城守卫,现在都看向了镇西侯府。带着斑驳锈迹的粗大铁链,正在大门中间的地上。那把大铜锁也在地上,从中间被劈开了被分成了两半。
“点起火把!”
原本巡城小队只有一只灯笼,剩下的八个人都从竹筒中拿出了火把,用灯笼中的烛火将之引燃。
守卫的领头人带头走向了院门,一阵阵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当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血腥味如同凝固了一般,浓郁到了化不开的地步。
正对大门的院子里,插满了手臂粗细的木桩,而木桩上插了一具具的尸体。火把照耀到的地方都是木桩,能看到的只有一具具尸体。
这些尸体都穿着官袍,背对着大门口。不过从官袍背后的刺绣来看,都是五品以上的官袍。
这些木桩插在地砖上,也插的非常密,每一根木桩间隔五尺左右。穿官袍的尸体,穿盔甲的尸体,都被插在木桩上。火把和灯笼照耀到的地方,全是这样的场景。
“立刻发射惊雷弹,这事不是我们等应付的!”
巡城小队的人被吓得全身直颤,眼前如同是炼狱一般。地砖上粘稠的血液,整个院子里都是。
远处的正对着大门的主屋中,隐隐有灯火在闪动,那是血红色的灯火。
所谓的惊雷弹,就是能窜得很高的烟花。不过它们是特制的,飞的高度是普通烟花的数倍,还能在高空炸裂发出惊天巨响。
巡城小队退到了镇西侯府的大门外,几个铁筒的引线被引燃。引线火花四溅消失殆尽时,一团火球带着一股气浪冲向高空。
一团红色的烟花在高空中炸裂,在寂静岭深夜中爆发出了惊天巨响。烟花中有着若隐若现的图案,普通百姓看不明白,但帝都肯定有人能够看懂。
密侦司,刑部,帝都城卫军,都看到了连续三次升起的红色烟花,也听到了三声巨响。
寂静的深夜变得热闹起来,红色惊雷弹升起的地方,是帝都的心脏位置——内城区。
守卫帝都寒风城的将军,大夏国的帝都高层,就连皇宫的禁卫军都被惊动了。
身穿制式铁甲的将士,都骑着带有徽记的战马,马蹄铁敲击在石板街道上,打破了寒风城的最后一丝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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