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武之一道,也是无穷无尽,就似那大海无涯。欧阳先生说得好啊,格物致知,穷究其理。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现在还是个小丈夫。当真遇上了危难,我才不去穷追死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通这一节,丰尘登觉心中一片轻松。
且说那紫面真君三人,来到和那胖瘦一众药商约好的地方见面。那瘦子也不知从哪里顺了件衣服,披在身上。那些药商,见这三人前来,忙迎上去。瘦子道:“三位大师,那小崽子怎么样了?咦,大师你这脸怎么了?”
紫面真君冷哼一声:“那小崽子被我等三人废了武功,挑了脚筋,已经成了废人了。”
那胖瘦两位药商,高兴的双手连搓,道:“好好好,这才方泄我心头之恨。快快,将三位大师的银子准备好。”说完从后面接过一千五百两银票,双手捧着送了过去。
紫面真君,并未接银票。只是背着双手,抬头冷笑。那胖瘦二人不知他什么用意,问道:“大师,这银子都准备好了,您怎么不接啊?”
“一千五百两,就把我们打发了?必须再加一千两”紫面真君冷声道
胖子道:“大师,我们说好的,两千两银子,先付了五百两做了定钱,事成之后再给一千五百两。怎么又要再加一千两?”
紫面真君道:“说好?之前为什么不说那小子身怀武功?不是说就是个孩童吗?害的我三人轻敌,险些遭了黑手!”
胖子药商道:“那我们也不知道他有功夫啊。我们这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
紫面真君冲胖阎罗使个眼色,那胖阎罗一把抓过那银票。紫面真君又道:“可以,这一千五百两我收了。你们当初也见过我的化劲为火的功夫了,你们日后的药材铺子要是烧了可要小心。”拉着胖阎罗和黑袍秀才就回身就往外走去。
那瘦子药商心中一惊,这几个都是高人啊,万一记恨我们,真烧了药材铺子,那就真是倾家荡产了。急急的拦了一把,道:“哎呀,三位大师啊,不要急啊。这不是说笑话啊。您三位是高人,就当胖子刚才放个屁。”这瘦子药商也没想到,那胖阎罗是个更大的胖子。
紫面真君冷笑不语。瘦子赶紧和几个药商嘀咕了几句,又各人凑了一千两银票交给了胖阎罗。紫面真君见状,道:“这还像话,以后有事有我们夺命三煞在就不要怕。祝你们也生意兴旺啊。”胖瘦二人带着十几位药商听人家高人说了喜话,连忙躬身行礼。头刚抬,门前三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些药商,纷纷挑出大拇指道:“你看看人家,高人就是高人,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厉害啊!”
紫面真君三人心中乐的快要炸开一般,这笔大生意几年都没得来,三千两银子啊。紫面真君道:“收拾行李,赶紧跑,咱兄弟三个几年饿不着肚子啦。”这三人连夜跑出舒州城。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丰尘和德济堂的几个伙计去街市中采买一些日常的用度。只看见一行人,个个面白如玉,唇似涂朱,眉骨突兀,鼻梁挺直,一双俊目,无不美貌异常。而且俱是一袭白衣,一概绫罗打扮极其素净;手腕上皆戴着紫金镯,手中拿着念珠;身上挂着镶着宝石的弯刀、飘纱的荷包、双飞燕的汗巾,还有许多珠玉宝石玩器。所穿衣服,似乎都是用异香熏过,远远就觉芳馨扑鼻。再看身下骏马,毛鬃油亮,体态丰伟,神采飞扬。丰尘闻的最多的就是酒香和那药香,忽然这一股异香钻入鼻孔,不由的喷嚏连连。这一疏神,那骏马几乎要踏到身上,这一行人倒是丝毫没有策马避让的意思。
丰尘只觉得有人一把将他拉到路边,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耄耋老者,只是一双眼睛晶莹透彻,与那满脸皱纹却是没有一毫相称。丰尘连忙躬身作揖,道:“多谢老丈援手,若不是您就被这马踏到了。这些人看似风流高雅,怎么不知道避让行人,这要纵马伤人不怕官府拿问啊?”
那老人咳嗽两声,道:“官府拿问?呵呵,恐怕不是拿问他,而是拿问你为什么挡了马道了。”
丰尘奇道:“这是为何啊,官府也没有个是非曲直吗?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明明是他们在街市纵马,难道大周没了律法?”
老人笑道:“律法那是为你我这等小民定的,你看他们骑的这马,体高毛亮皆是西域名驹。你再看这些人,面白鼻挺,腰挎弯刀,这大周朝的官员哪里敢有丝毫得罪这北边羯赵来的人啊。”
丰尘惊道:“羯赵?大周朝不是在和羯赵用兵吗?这胡人怎么会如此招摇过市!”
老人又是一阵咳嗽,道:“你这小哥,又哪里会知道。说不定,这大周朝的官员和羯赵的关系一点都不差哦。”
说完这老人拄着拐杖扭头就走了,丰尘只觉得这老人所说正是他急切想知道的事情。连忙追上,又是深深一揖。道:“老人家,小子丰尘敝乡久居大山。略有所识,也是家父及义父所授。今闻老人家教喻,虽然三言两语,但暗含当世大义。小子心中实有太多疑问,似多未解。今日难得有缘相遇。意欲请示,不知老先生可肯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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