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德看了看,再听丰尘一说,心中暗自思忖,不知这虞公子的虚劳到什么程度了。若只是脾胃气虚,这个方子效果会很好;若是需益精填血,这方子力道便显浅了一些。想了想,也没有多说。
七天之后,姓虞的老人家果然带着他的儿子来了。丰尘瞧那虞公子不停地咳嗽,而且很是剧烈,便问道:“老人家,令郎常常这样咳嗽吗?”
姓虞的老人家答:“是呀,每次咳嗽都觉得背有寒气,心里燥热。”
这时,虞公子也说道:“唉,有……有的时候……还觉得有气往胁肋那里窜,不住地咳……”说完又咳嗽起来。
叶丰尘顿时目瞪口呆,心知,这方子开的药不对症了。
“上次的药吃完后感觉如何呀?”欧阳德上前问到。
“不瞒欧阳先生,上次是这位小郎中开的药,吃完之后没有什么效果啊!”姓虞的老人家答道。这时,站一旁的丰尘羞愧的不敢抬头。
欧阳德看了丰尘一眼,歉意地说:“他的处方路子是对的,只是年轻经验浅了些,有两味药用得和缓了点,待我调整一下就好了。”丰尘见欧阳德并无责备,心里渐渐定了下来。
欧阳德仔细地诊脉之后,对虞公子说:“你得病之前是否就睡中出汗,手足心热?”
柳公子说:“是。”
“现在仍然如此吗?”欧阳德问
虞公子点点头。欧阳德转身对姓虞的老人家说:“令郎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啦,现在形神大衰,种种见症,都是病深向里传变所致。”
姓虞的老人家满怀希望地问欧阳德:“不知欧阳先生要换什么方子啊?”
欧阳德微微一笑:“益气扶脾,固本和营,可暂用景岳理阴煎法,参入镇逆之品。”说罢,提笔开出一方,嘱咐须让虞公子静养,切不可动怒。
姓虞的老人家将信将疑地拿过方子,看了半天,见欧阳德颇有把握的样子,方去买药。
送走虞家父子,欧阳德转身告诉丰尘:“温养脾胃,扶助中气你出了黄芪建中汤,冲和少阳你又加入桑叶、丹皮。病人服下不见效果,应该考虑到脏腑失和,阴阳过偏。他多求治,损伤已经过深,草木之力就差了不少啊!”
丰尘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先生说得是,我只是见山是山,才无裨益!”
欧阳德循循善诱道:“这几日我与左道长常常聊天,其实他对医理也很是精通。他常说医理和武学一个道理,贵在变通”
丰尘又问:“先生,我不明白,这虚劳本多见于中老年,可这个人怎么这么年轻?”
欧阳德沉吟答道:“这些病症多是调治不当,或久病体虚。另外,如今天下不安,三餐无定,思虑劳倦对人的损伤也很大。是否虚劳一定要看脉症,不能囿于年龄啊!你学医甚有天赋,但是不能因为天赋而懈怠,否则反会阻碍你医道一途啊。走,你今日随我去舒州药会一趟,一是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清毒的药方,二是要落户我们舒州药会,为那四州药会大赛拿下敲门砖了。”
丰尘一身德济堂伙计的装扮,跟在欧阳德身后,去往舒州药会。路上一老者,身着葛色袍服,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遥遥看见欧阳德,道:“哎呀,欧阳先生,今日怎不在堂问诊,出来溜溜?”
欧阳德抱拳,笑道:“我去趟药会有点事。李老爷,看气色不错啊,近日身子骨不错吧。”
那老者道:“还是欧阳先生妙手回春啊,上次若不是吃了您的几服药,这把老骨头恐怕撑不到现在。”
欧阳德道:“唉,你就是操劳过度,又脾胃双虚所致。安心调理,舒缓节劳,当无大碍啊。”
那老者道:“家里一大摊子事啊,我那两个儿子成了家却不能立业啊,算了不说了。您忙您的。”
一路上,临街的店铺或是路上的行人,只要看见欧阳德的都会提前打招呼。欧阳德无论贫富妇孺尽皆和善点头,并无分别。丰尘心道,欧阳先生人品怀瑾握瑜,难怪在这舒州城内有如此声望了。二人转过几条街道,丰尘抬头一看,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楠木匾额,也不知有多少年份,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几个个大字‘杏林阁’。大门两侧一副对联:南参北芪,匣内丸散延年益寿;藏花川贝,架上膏丹返老还童。?丰尘口中将那对联读了一遍。舒州以药汇聚,伴药立城,是以这舒州城百姓对药会往往都是甚为恭敬。丰尘四下的看了看,发现路过这药会的人,不少人都会对这‘杏林阁’的牌匾投去一抹敬畏的目光。当然,也有一些生活清苦的路人,也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到舒州的几大药行去当个伙计,这样也就生活有了着落。
欧阳德率先进了杏林阁,丰尘因为看了对联,耽误一刻。走近门口,两名管事模样的人见丰尘一身伙计装扮,于是伸手将之拦了下来,嗡声嗡气的道:“喂,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舒州药会,你他妈也想进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