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药会的鲍晏一支,有人听见议论。道:“天下的癞蛤蟆太多,明明连话都不会说,还叽里咕噜的,让人觉得恶心。”又有人道:“没错,狼行千里吃人,狗行千里吃屎。刚才被世人笑话,现在还觉得不够,非要丢尽脸皮那才叫彻底。”之前那人道:“对头对头,还得佩服人家荆州那边教之严啊,不过专修的就是厚皮脸的绝学。”
荆州那人听这边有人含沙射影的骂他,回嘴道:“你们说什么呢?老子就是看不惯那个叫丰尘的贱民怎么了?”话音刚落,就听疾风破空,一块石子飞来正打在嘴上。那石子劲力不小,顿时打落了那人几颗门牙。那人护痛捂着嘴巴,哎呦一声蹲下身来。连忙又爬到桌子底下,不敢出来。益州几人见了,哈哈大笑道:“嘴上不积德,天上掉石头都不会饶过你的。”
台上就听丰尘答道:“不明显不等于没有。如微恶寒,汗少,苔薄白微黄,脉带紧象等,都是外寒未解之象。此案更是要格外注意外寒,家师有言,不可一见高热,就忽视了外寒的存在,更不可因身热而来判定寒热。至于大解三日未行,但适才我按压并无腹胀或腹痛而拒按等腑实症征,这样情况不可擅用泻下之药。”
袁初朴在旁,闭着眼睛听着丰尘的对答。丰尘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袁初朴双掌一拍,道:“好!妙!这才是医家当有之言啊。难得,太难得了。”不由得站起身来,道:“丰尘小友,我也有一问,你且说说你的看法。小儿受感高热的病机与成人有所差异,那么治法也应有所差异了?”
丰尘微微一揖道:“是的。小儿受感高热多属“寒包热”,若纯用辛温发敌如麻黄汤、荆防败毒散之类,则外寒虽去,而内热复炽;再若纯用辛凉清解桑菊饮、银翘散之类,则外寒留恋,内热亦无出路。而今之案,惟主用辛温配辛寒,开通玄府,清透蕴热,辅以枢转升提,引热外出,佐以酸甘化阴,和营泄热,且先安未受邪之地,才能‘毕其功于一役’。而柴葛解肌汤就与这种法度十分符合,所以此案用此方退小儿受感高热应是有效的,经得起考验的。”
台下众多人听了丰尘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无不赞叹。就连有些一直反对他的人,都摇了摇头再无反驳之言。鲍晏回头对本支后生道:“你们仔细听着,也记在心间。这不单单是针对此一案,你们要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能把医理用到每个案子里,既要遵循医理又不能死搬硬套。刚才丰尘所述,皆是印证医理,而没有因循守旧。”
南宫劳对身边人道:“若说论医理,我并不服谁。即便是舒州的欧阳先生,益州的鲍会长。可是要说传道,我比欧阳差的太远了。此案其实并不算什么疑难杂症,乃是寻常小儿受感发热,只是迁延日久罢了。可是我们交州的下一代中又哪里有这般人物,能将医理用到信手拈来的程度?我看经此一案,后面的就无需再比了,我必然投丰尘为此次比试之魁”。其余诸子虽然为年轻一辈翘楚,可是必当再需历练多年,才能堪当大任。”身边一位老者,道:“先生对这孩子平价可是太高了,不过木秀于林啊。若是我家晚辈,必然要给他更多警醒之言,而不能褒奖过多。这才能更利于这孩子成长起来,中医的平衡之要用在育人上也是可以的。”南宫劳道:“赵老所言,至允至当。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好东西多着呢。”
台下还在议论纷纷,就听周乾朗声道:“我观此方还有不妥之处,还有一问需你回答。古人创制的柴葛解肌汤,其方由柴胡、葛根、白芷、羌活、生石膏等共十一味药组成,用以代替葛根汤,治疗太阳阳明经病——恶寒渐轻,身热增盛,头痛肢楚,目痛鼻干,心烦不眠,眼眶胀痛等症。我仔细分析该方的药物组成,并不完全符合你刚才所讲的那种法度,你却说完全符合。你的说法有什么根据呢?若是解释得当也罢,若是解释不当,我看此方比其他人开的更差。你们刚才已经让那孩子喝下,若有问题,当将你逐出比试会场。”
台下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这有点没道理了吧,怎么解释不通就要逐出会场啊?”。有人插口道:“这药方及服用之法,已经让患儿喝了,这要是出了问题,那可是人命关天啊。”又有人道:“没错没错,如此轻率就让人服药,那不是害人性命吗?”这边有人反驳道:“你们这是一面之词,是不是逐出还要看长老会的决定。退一步说那孩子之前已经服用好多方子,那之前的不都是在害人性命?若是这样,那谁还敢再为医啊?”
“周长老,不必着急啊,再说是否逐出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当时让孩子服用药方,你不也是同意的!”竺佑回道。百药千方见周乾气急败坏的样子,甚是不满,道:“你要先等丰尘回答了问题再说。解释的通与不通也要我们长老会评定,也要初朴先生一并参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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