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眼里,太尉是什么样的人。城令在他们眼里都是大人物,太守都已经高不可攀了。更别说上到刺史,直至九卿这样身居云端一样的高官了。忽然听到太尉到,那可是九卿之上,当世之权最为鼎盛的三人之一。德济堂前原来一片嘈杂,现在一个个震惊的顿时鸦雀无声。兵马盔甲鲜亮,一个个手执长钺齐刷刷的列队站在道路两边。忽然丝竹之声大起,曲乐喧天。稍远处一辆皂盖大车,缓缓而停。
常啸天在德济堂内,诧异道:“咦,老崔什么时候也喜欢搞排场了,这个不是他一贯行事的风格啊。还他妈的吹拉弹唱的,要搭台演戏不成。”
欧阳德老婆一听,这还了得,要是被谁告了官。这辱骂当朝太尉的罪名,可不是自己能担待得起的。赶紧冲了过来,喊道:“哎哎哎,你胡说什么呢?可跟我家没关系啊,你这是要杀头的。丰尘,你不要把什么晦气带到我家来啊,我们当时收留你,你可别做白眼狼。对了,还有你这个道士也是,快快出去。”
欧阳德,一时顿觉颜面全无。喝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给我闭嘴!”
常啸天知道,自己这些话搁在一般人耳朵里,那必然是晴天霹雳的。道:“欧阳先生,是我嘴无遮拦,想的浅了。不过我想应该是好事来了,要不随我出门看看。”
欧阳德老婆,低声嘀咕道:“切,看把这牛吹的,都上天了。你还知道好事了,是不是去杀你的头哦。”
左丘玄几人都是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远胜常人。听到欧阳德老婆的嘀咕,也就是淡淡一笑,未当回事。崔宰此次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给欧阳德鼓气站台。就是要让天下知道,让羯赵知道,周朝是万众一心的。吹鼓手之后上前几人,抬了两块长匾额,匾额上头绑着红绸。
“哎呦,莫不是太尉亲来给德济堂送匾额了?”
“嘿,这事。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一个个老者道
另一位道:“不对啊,这个阵势,这匾居然在太尉大人之前。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尖声高唱:“圣上赐匾,欧阳德跪接!”
欧阳德一听,连忙从德济堂内出来,跪在大门前。道:“草民欧阳德,叩谢圣上天恩。”一众百姓听说是皇帝赐的牌匾,也是一排排的跪了下去。
唯有常啸天几人,兀自站在哪里,冷眼看着那牌匾。那传话的太监也是新晋的小黄门令,那可是宦官里新出的红人。一看边上站着几个,大刺刺毫不在意。虽然此事与他们无关,并不要跪。可是周边人都跪下了,居然还站着。心中不由火起,暗道:‘待会事毕,非得抽这几人几鞭子解恨不可。’
原来崔宰自从疫情有所控制,就飞马上书朝廷,其中大赞了欧阳德的事情。皇帝一看,一件祸事消弭于无形,心中欢喜亲自写了副对子下旨褒奖赐匾。崔宰接到圣旨,又心中挂念淮河防务,这才催着常啸天早到舒州。
“揭匾!”再看乌木匾额,上描两排烫金大字。
青囊自岐黄传继,蕴百味灵丹,固本清源赢远誉。
挚爱因民众绵长,凭一双妙手,除疴去疾驻春风。
崔宰缓步上前,身后站八名护卫。看见路边跪着的百姓,虚抬手道:“众位乡亲,都起身吧。你们身边能有像欧阳德这般的好先生,真是福气啊。”众百姓站起身来,看见眼前这位面容冷峻,掌管天下兵马大权的太尉。虽然语气和缓,可那股气势却是不怒自威。
崔宰快走几步,托起欧阳德,道:“欧阳先生,你我偶遇于舒州城外。虽结识时间不长,但是先生医德让人钦佩。此次圣上赐匾,既是对先生高义的褒奖,也是对我大周医家的期许啊。”
欧阳德道:“草民何德何能。。。”
崔宰打断,道:“欧阳先生不必自谦,救数万黎民于水火,成庐州郡万户以周全。此番功绩,足矣!!”
欧阳德老婆在屋内,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没有对我家那榆木疙瘩太过头。这下哪里是什么将军了,连皇帝都赐匾了,太尉大人上门。有这个撑腰,那我以后上街可以横着走了。”越想越是开心,不由的笑出声来。几个伙计看自家主母无故发笑,诧异的看了过去。
欧阳德老婆,轻声呵斥道:“看什么!?”白了一眼过去,又道:“今天加菜,加肉!每人都去账上领五两银子赏钱,老娘我今儿高兴!”哼着小曲转身去了后堂。
几个伙计看她走远,高兴道:“这可好了,够我几个月花销。”
门外一番仪式之后,好不热闹。刚才那小黄门令心头不爽,本想教训常啸天几人。可是现在崔宰在场,知道他素来铁面正直,不敢随意胡来。传了圣旨,也就早早去驿馆暂歇。
德济堂被圣上赐匾褒奖,当朝太尉亲临主持。这一下让这第一任的药会总会长更具威信。各州药会听闻之后也是大感面上有光,尤其是扬州舒州药会一个个觉得腰杆子都要硬气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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