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丘少、左丘玄正站在安顺堂前谈天,远远看见雷青羽气宇轩昂的过来。虞丘少和左丘玄对视一眼,道:“四师兄,看来青羽这关他自己跨过来了。”
左丘玄微微一皱眉,道:“希望如此吧,这种心魔极难过去的。此行正好与我俩同行,路上我们再观察观察。二师兄将人交给我们,可不能没法交代啊。”
雷青羽看见两位师叔在前,赶紧快步走来。抬头又看见晁遂,顿时收敛了刚才的锐气。极规矩的向晁遂行礼,道:“见过前辈!”
晁遂不喜道:“你不先向你同门师叔见礼,跟我这里客气个什么劲。”
雷青羽有点尴尬,又回身道:“四师叔,六师叔,青羽拜见二位师叔。”
左丘玄拍了拍雷青羽的肩膀,道:“你这次收获很多,下一程还要与你大师伯一同去扬州淮阴。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个知与行的过程,这也是修行啊。修行就是从一个个错误,一个个失败里得到正果的。青羽你明白吗?人总是要犯错误的,不犯错误就不会有进步,就不能有自己的突破。想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个,比你小的时候。师尊教我们,谁改正了自己犯错误的那天啊,就会多加一个素油炒青菜,要不就多一碗豆腐。谁犯了错误没改,还继续犯同样的错误,那可就要饿一天肚子咯。奖励失败是可是师尊他老人家的大智慧啊,青羽咱太虚宫可是一个允许失败,知错则改的地方啊。”
晁遂在一旁听左丘玄教导雷青羽,心中暗道:‘天道这个老杂毛,这胸中的天地比我想象的还要宽阔,难怪带出来的一个个都是人杰。就冲这梅花剑的几句话,放在哪里不是一派宗师的气度。’
屋内常啸天见事情已经妥当,道:“尘儿,走吧。时不我待,别人的事还要他们自己拿主意。”丰尘点点头,拜别了柳放铭和柳如依。常啸天一行几人先行出城向东北方向去了。崔宰身为太尉,常啸天他们也不便随行,约好到淮阴地界再行聚合。
晁遂心中甚是着急,急赶着想带着洛琬儿好好琢磨琢磨那几道菜品的做法。出城便是要众人走小路,抄近道。几人脚程甚快,也就到了城北。
“唰”一只慌不择路的獐子从小树林中蹿了出来。
后面就听马蹄急急,不时有人打着呼哨:“抓住,抓住。你从前面兜过去。”
几十人跨骏马、背弓箭,拿套索、着猎装,追着那獐子过去。晁遂几人站在一边,冷眼观看。常啸天道:“这些都是军马,不知道是哪里的官家子弟。”
待得一群人马追逐而过,小树林后面跌跌撞撞跑出两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还有一个年轻人。两人都是背着背篓,脚穿草鞋,看样子定是周边药民。可是这两人脸上手上皆有伤痕,尤其是那岁数大的,一条伤痕从头顶一直延至下颌。定是皮鞭或是藤条抽中。两人顾不得荆棘丛生,扒拉着跑了出来。
紧跟着一队人,手拿砍刀将碍事的短枝乱草,砍出一条堪堪够两人过的小径。后面一人坐在马车,车上有顶大盖遮住骄阳。车旁站着两名侍女,一名打着摇扇,一名手拿瓜果。车上那人极是高兴,手舞足蹈“快快拦住那两人,让他们再跑。哈哈哈……”说罢眼睛看向瓜果盘子,努了努嘴。那侍女极为熟练的拿起一颗葡萄送到那人嘴里。身边冲过去几人,拦住那貌似父子的两人。车上那个,伸手拿出车旁的一把弓箭,笑道:“你俩快跑,待我再射射看。”
丰尘仔细一看那人颌下无须,原来就是去德济堂前宣读圣旨的那个小黄门令。那年长的哭泣着跪在车前,道:“求求各位官爷,饶命啊。我们就是附近药民,采药去的。并未犯法啊,要不你放我儿回去,我陪各位爷好不好啊。”
那小黄门令尖着嗓子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跑快跑,不然两人都要砍死。我箭法不好,说不定你们还能逃得性命,这是爷照顾你们的。”说罢张弓搭箭就欲射出。
那对父子吓得扭头就跑,生怕被箭射中。那宦官搭手就是一箭,结果射歪了,气的大骂。那父子乘着这个机会赶紧跑远。那宦官,尖声喝道:“追追,獐子不能跑了,人也不能跑咯,难得这么开心。”
丰尘心里一直有片阴影,就是自己好好的家被这些当官有权的残害至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看到眼前景象,心中无名之火烧的胸膛恰似熔炉一般。那一晚在常啸天和晁遂的调理之下,体内经脉似乎全被打开。之前只是情急之下才能调运的内息,现在似乎随着意念可以随意调动。丰尘身体周边的草木向着四周倒伏,恰似围了一个圈。身边几人个个都是身怀武功,不说常啸天和晁遂,单就洛琬儿和雷青羽也是感知力远超常人的。丰尘这一下异动,顿时引得几人注意。丰尘的气息越来越强,身边倒伏的草木圈子越来越大。
那小黄门令一个宦官,又哪里能注意得到。只顾着追杀那父子二人,虽然明知自己射不准,为了开心还是一箭射出。一道人影,如同白日的鬼魅一般。居然绕到那射出的箭枝前面,一把将那支箭抓在手里。丰尘回手就将那支箭掷出,竟然远比搭弓射出的速度还要快。那支羽箭直如追风赶月,直直的射向那小黄门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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