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微知道,她愿意纵着他的前提是因为,他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
可他不想做她的弟弟,更不甘心看着她这一辈子,再也不属于他。
但他更明白,在江轻也心中,她更不会接受自己有这般离经叛道的念头。
她是他的阿姐,而他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是他的妄,是他的痴,更是他此生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他的手落在书桌上的奏折上,深吸几口气才让自己平复下来心情,无妨,他会细细图谋,会让她接受他,更会让她和裴烁和离的。
走进来的曹德看着萧鹤微背对着他,那背影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落寞,他上前说道:“陛下,奴才听说这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可要去散散心?”
从慈宁宫回长乐宫,御花园是必经之路。
曹德自然是不忍心看到自家主子整日痴恋着,再者,如今长公主殿下在宫中,这见面的机会还算多一些,要是等到长公主殿下出宫,那可真是见一面都难。
萧鹤微听到他的话,侧头过来看着曹德笑了下:“也难怪当初朕在内务府一眼就看中了你。”
被太后收养后,太后就让他自己去内务府挑几个称心的奴才,当初在内务府,他选的本来也不是曹德,还是曹德毛遂自荐。
他的眼中有野心,而萧鹤微正缺一个聪明人。
“陛下谬赞,奴才这就让人去凉亭准备些茶水。”
曹德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在宫中存活,他自当八面玲珑,更别提他是在天子身边做事,伴君如伴虎,他更得小心谨慎。
想君之想,思君之忧。
慈宁宫中,江轻也坐在一旁,听着太后和宁国公夫人之间的谈话,说的无非是家长里短的事情。
宁国公府人员众多,宁国公又是个风流的,家中莺莺燕燕一多,有些事就麻烦了起来,高门大户最不缺这些腌臜事。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可这心里总也有过意不去的时候,唉。”
宁国公夫人叹口气,太后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咱们女人在这世上本就艰难,幸而还有母族傍身,才不至于让人欺辱了去。”
“是啊,哎?桑桑,我听闻永宁侯从边疆带回来个女子,好似还有了身孕,你可得使出点手段,万不可让那等狐媚子蛊惑了家中大爷的心才是。”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竟是提到了江轻也,霍文澜皱眉,扯了扯自家母亲的衣袖:“母亲,好端端的您提这些做什么?”
永宁侯从边疆带回来一个女子,还要抬为平妻的事情在临安早就传遍了,这件事还惊动了陛下,这才打消了永宁侯的念头,只是收进内宅做了贵妾。
“无妨。”
江轻也看着霍文澜露出一笑,她知道,她是不想她太难堪。
宁国公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露歉意:“桑桑,我......”
“无碍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本宫当初气的也不过是他执意将她抬为平妻,折损皇家颜面罢了。”
她出声解释一句,宁国公夫人这才松了口气道:“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当真是这世上难得的妙人,知书达理,娴静文雅,永宁侯娶了她,可真是有福气。”
太后轻点头:“是啊,桑桑这孩子,是哀家最满意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太懂事,有时候她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说罢,她便出声让霍文澜和江轻也先退下去,看样子是有些私事要跟宁国公夫人聊,两人起身告退。
出了慈宁宫,霍文澜看着江轻也,欲言又止,倒是江轻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先一步停下步子。
“阿澜有话要跟我说?”
她这一会儿瞥一眼,一会儿瞥一眼的,她要是再看不到,那还真是瞎子了。
霍文澜手中的帕子都被自己揉皱,最终开口说道:“皇姐,我母亲的话您别往心中去,那是我父亲风流。”
她长叹一口气,耸了下肩:“一房又一房的小娘接进府,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但,并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这样的,皇姐。”
姑娘的话中意有所指,而后便听到江轻也回她:“我与裴烁并无情意,我们之间为的是什么,心知肚明,只要守好各自的本分就行。”
她还得多谢霍文澜开导她,她也是担心她。
“啊?我说的不是永宁侯。”
“不是?”
霍文澜有些着急,但是却不能说,坏了萧鹤微好事,十个她都不够他玩的,这家伙,跟只狐狸一样狡猾又能算计。
“阿澜,你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江轻也更加迷惑了,她究竟在说什么啊?
“没,没事。”
霍文澜像是泄了气一样,弱弱的说出这句话,她抬头,刚好看到不远处在凉亭中坐着的萧鹤微,撇了下嘴,说狐狸,狐狸到。
“皇姐,那我先回伊兰宫了,明日再来寻你。”
说罢,不等江轻也再说什么,她步子一转就朝着伊兰宫的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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