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太监慢慢退出大殿,来到正躬着身候在殿外的田尔耕身前。
“田大人,进去吧,皇爷召见。”
“哎,这就来。”
田尔耕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后慢慢的走进了交泰殿。
殿中,天启皇帝朱由校正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东厂督公魏忠贤正侍候在身侧。
“微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拜见陛下。”田尔耕躬身拜道。
“免礼,平身。”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陛下。”田尔耕慢慢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上方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朕召你过来,知道是什么事么?”天启皇帝朱由校开口问道。
“臣猜测或许是与早上那阵轰鸣声有关?”田尔耕斟酌答道。
“今日巳时,宫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宫内随之震动不已,朕本以为是地龙翻身,可是朕问过钦天监的人了,最近几日,京师并无任何地龙翻身的迹象,锦衣卫平日监听京中动静,对此事可有了解?”
“回陛下,此事,微臣在震动时便派人前去查探了,这是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田尔耕从怀中掏出几张薄纸,双手高举。
一旁的魏忠贤下去将田尔耕手上的纸张拿在手里,恭敬的放在了天启皇帝朱由校桌前。
天启皇帝朱由校拿起其中一张看了一下,随后眉头越皱越深,看完一张又接着看下一张。
“田尔耕,这就是你给朕的交待?”
天启皇帝朱由校忽然将手中的纸张全都丢了出去。
“微臣万死。”田尔耕听到朱由校的声音猛的跪在地上请罪。
“朕养你们这些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轰鸣声由王恭厂方向传来,经查缘由,天气干燥以至火药爆炸。”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上最下方记录着这段话。
跪在地上的田尔耕额头不断的冒出汗水,可是却不敢伸手去擦拭。
“天气干燥,引起火药爆炸,这个理由是谁想出来糊弄朕的。”
“王恭厂自成祖皇帝时期设立,两百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现在你跟朕说是天气干燥引起爆炸。”
“朕的皇宫与王恭厂不过六里,这次天气干燥,王恭厂爆炸,下次是不是朕的皇宫,天气干燥引起失火,啊。”
天启皇帝朱由校俊朗铁青着脸看着下方跪倒的田尔耕。
“皇爷息怒,龙体要紧啊。”一旁的魏忠贤急忙劝道。
“离朕这么近的火药库都爆炸了,大伴,你让朕怎么息怒,这次炸的是火药库,下次是不是就是朕的皇宫?”天启皇帝朱由校胸膛不断的起伏着,明显是气狠了。
“大伴。”
天启皇帝朱由校忽然开口喊道。
“皇爷,奴婢在。”魏忠贤躬身应道。
“王恭厂不是隶属于工部么,去,将工部负责此事的人全部拿入诏狱,给朕彻查此事,朕赐你遇事决断之权。”
“不论涉及何人、何部,一律拿下。”
“奴婢明白,请皇爷放心,三日之内,奴婢定给皇爷一个满意的答复。”魏忠贤感受到天启皇帝朱由校语气中的杀意,心下一个激灵,忙应道。
“田尔耕。”
“微臣在。”田尔耕仍然跪伏着。
“朕刚刚跟大伴说的,都听清楚了么?”
“微臣明白,微臣会让锦衣卫配合魏公公,彻查此事。”田尔耕何等人精,听着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事,办好了,朕允你将功赎罪,若是办砸了,你的帽子也就戴到头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微臣明白,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全力协助魏公公。”田尔耕叩首道。
“都去办事吧。”天启皇帝朱由校挥手示意两人可以退下了。
“奴婢告退。”
“微臣告退。”
魏忠贤和从地上起身的田尔耕一同走出了交泰殿。
“你们也都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待两人离开后,天启皇帝朱由校又让殿内侍候的宫人都离开。
所有人离开后,天启皇帝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看着上方顶壁轻叹一声。
“哎,东林党啊~”
“先帝才离开六年不到,如今这样做,是在警告朕么?”
“哼,先帝已经逝去多年,朕也不是当时的懵懂孩童了。”
“你们的手伸的太长了,以前朕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现在你们连军饷都贪,建奴扰边,劫掠我大明百姓,此等祸患,如鲠在喉。”
“叶先生,你的继承人和你一样啊,目光短浅,贪心不足,朕很快就送他去见你。”
天启皇帝朱由校一个人坐在龙椅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大殿中的宫人都被赶了出去,没有人能听到他的话。
可是天启皇帝朱由校丝毫没有注意到。
此时一旁的偏殿中已经站了一群穿着龙袍的朱家老少。
“由检,这是什么情况?听你皇兄的意思,刚刚那场爆炸是人为的?这是有人想谋害咱的子孙?”说话的是一名穿着青色龙袍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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