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村子遭遇了诸多不幸,但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他们遇到了薛定这几位贵人。
一袋子面粉着实少得可怜,不过全做成烙饼,倒也够全村人好好吃上一顿了。
老百姓家中原本就余粮寥寥,却又逢雪灾降临,致使土地难以耕种。
雪上加霜的是,接踵而至的战争不仅加重了赋税,甚至连家中男丁都被强行抓走了。
然而他们更没料到,这些苦难才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们将要遭受的,是土匪没完没了肆意的扫荡。
官差抓男人,土匪抓女人,这些平民百姓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今天被咬一口,明天被切一块,直到最后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你且在此处歇息,我去瞧瞧她们的手艺。”
言罢,圣女起身,便朝着那群正在制作烙饼的大妈走去了。
她之所以想要过去查看,其实有两个原因。
其一,圣女一直心存戒备。这些村民虽然看上去十分悲惨,但悲惨并不等同于善良,而善良也并不代表没有歪心思。
薛定这边有五个女子,还有几马车的物资,倘若这些村民在食物中稍做手脚,那么薛定他们随时可能被一网打尽。所以圣女不得不防,另外,她还派了两名随从去放哨。
其二,她察觉到罗兰虽在陪着那些小孩子玩耍,然而她目光却一直朝着薛定这边张望。显然,罗兰一直渴望靠近薛定,却又不想破坏圣女与他相处的时光,所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些小细节薛定自然无从知晓,但又怎能逃过圣女的眼睛?因此,她主动走开,其实也是想给罗兰腾出一些空间罢。
果然,看到圣女离开,罗兰很快便走到了薛定的身边。
“公子…”
熟人之间虽然也会行礼,但这些礼数就没那么讲究了。特别是在这个朝代,一般见面只是点点头;正式一些便是拱手;严肃一点则是鞠躬加拱手;特别隆重的就是跪拜、鞠躬加拱手。
然而,罗兰却给薛定行了一夫尊妻卑之礼,即肃拜之礼。所谓肃拜之礼,在行礼时通常会低头敛衽,微微屈膝,以表敬重。这种礼只会在面对长辈或者丈夫时才用。
这个朝代不盛行跪拜之礼,下级见上级、草民见官差、大臣见皇帝都不用跪拜。跪拜之礼一般只有在祭祖、祭天时才会用到。
当然,比如感谢和求情时,人们也会用到跪拜礼。
薛定大概清楚什么场合行什么礼,然而他并未深入研究过这些,所以才不明白罗兰给他行的肃拜之礼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陪她们玩了?”薛定只是点点头,问道。
“我…陪陪你!”罗兰有些腼腆,然后坐到了圣女先前坐的位置。
“你感觉怎么样,最近还咳嗽不?”
“咳嗽已经明显减少,我已无大碍,多谢公子!”
“兰兰,你把口罩摘了吧。其实你注射青霉素的时候,体内的病菌就已经被抑制了。虽然你现在还没有痊愈,不过应该也不会传染给别人了。”
“我担心…”
“别怕,我能把你治好,那自然也不怕会被感染了!整天戴着口罩很辛苦的,来,我帮你摘了…”
“等等,我来吧…”
薛定没有等罗兰,便伸手摘下了她的口罩。
罗兰长得极为秀气、水灵,那容颜恰似春日枝头最为娇艳的桃花,携着一抹令人心醉神迷的清纯,妥妥的校园女神。
“伤口还痛不痛?”薛定又问道。
“不痛了,风姐姐已为我换了药…你的手…”
“我的是小伤…哎,你们跟着我只会遭罪,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薛定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抓起一把雪,揉成了一团,然后放在雪丘上滚了下去。
“我是否给你造成了困扰?”罗兰一脸歉意的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算了,不提这个了…”
事已至此,薛定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路是别人选的,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至于内疚了。
就在这时,一位弯腰驼背,发如鹤羽的老妇人,在两位大妈的搀扶之下,步履蹒跚地朝薛定走了过来。见状,薛定和罗兰都连忙迎了上去。
“老奶奶,你找我?”薛定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老妇人徐徐问道。
薛定的目光落在老妇人的额头上,只见那皱纹宛如干涸土地上的裂痕一般,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她所历经的风雨与沧桑。
老妇人的声音虽不大,却极为清晰有力。她微微露出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隐隐透着一股特殊的力量,让人既感受到一种慈善的温暖,又体会到一种平和的宁静。
由于古人的衰老程度通常比后人更为迅速,薛定也难以看出来这位老妇人的真实年龄。不过单从她的容貌看来,这老妇人应该也有七八十岁了。
“老奶奶,晚辈姓杨,单名一个过字!”薛定回道。
“好…好啊!”
老妇女一把抓住薛定的手,看着他就像看着孙子似的,眼神中满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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