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下,五芒星法阵中央。
地上两个人影蛆虫一样蠕动、抽搐、哀嚎,表情狰狞,显得极为痛苦。
男人带着副厚厚的眼睛,一身灰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围裙像个乡下的草药医生。
女人面容清秀,穿着蓝色的丝绸长袍,像个王宫侍从。
“你们叫什么名字?”珊瑚喘息着问,一次性破除两个化器封形术,消耗了她大量精力和魔力。
两道人影双手始终捂着腹部,仿佛没听到问题。
“回答我!”女术士加重了语气。
“苏尼瓦西里!呃啊啊啊——”
“芙蕾雅女神,救救我!”
蓦地,他们双拳疯狂捶打地板,干呕不止。
这都是化器封形术解除后的正常反应。
猎魔人观测了一遍。
不幸之中的万幸,这一男一女除了身体有点虚弱外,没别的问题,而且他们只是普通人。
而女术士松了一口气,能听懂问题、回答名字,说明他们脑子没受到过度损伤。
女术士随即和罗伊耳语了几句,后者立马离开房间,不久后提着两大玻璃杯的净水回来。
男女哀嚎终止后,本能地相互搀扶着,支撑起身体,视线茫然地掠过四周。
越过猎魔人与女术士时没有反应,但当他们注意到那两杯水。
灰色的眸子和深棕色的眸子放出光亮。
他们用双手和膝盖艰难地爬到罗伊面前,“咕噜咕噜…”
一人一杯,贪婪痛饮。
水杯见底。
他们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一种从死亡边缘爬回的表情。
肩并肩靠墙而坐,仰头打量两人。
“你,你们是谁?我…”灰眼睛的漂亮女人低喃着,自言自语,“我怎么了…”
“是阿尔迪珂,那个言而无信的女人害了我们!”男人眼神一沉,豁然大喊了一声,脖子间青筋突兀,“她对我施放了魔法。”
“阿尔迪珂小姐?”女人眼皮一跳,身体向内缩成一团,恐惧又憎恨,“对,她朝我挥了手,念出一串咒语,画了个奇怪的手势。”
“然后我昏迷了过去?啥也不记得,但又饿又渴…”
“一直又饿又渴…”男人重复。
“恭喜你们,记忆没问题,身体也不存在器质性改变,”丽塔·尼德笑着问,“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健康。”
“现在嘛,两位是不是该报答救命恩人?”女术士提醒道,“我把你们从压缩形态还原,花了不少功夫。”
“压缩形态?”
“也就是人形石雕状态,已经持续了至少三个月,所以你们的身体会这么难受。”珊瑚蔚蓝的眸子缓缓扫过两人的眼睛,强调道,“若不是我主动出手解救,你们将永远成为阿尔迪珂身边两座精致的艺术品,供她把玩取乐!”
苏尼和卡西里闻言一阵后怕,
回想起过去的经历,如同坠入无尽的黑暗和虚无,明明对外界毫无感知,身体却饱受饥渴折磨。
委实生不如死!
然后,眸光在女术士和猎魔人身上一打转,
“你们是谁?要什么报酬?”
“两位只需要知道,我们,和阿尔迪珂水火不容…我要她付出代价!”丽塔·尼德劝道,“现在,说出她的秘密,王后陛下把你们变成石雕来保全的秘密。”
“然后我会放你们离开。”
苏尼和瓦西里闻言陷入沉默。
他们也不傻。
当前的处境,女术士既然能把他们还原,同样能再次施加折磨。
一想到那种可能,这对男女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您认真的…只要我们说实话,就放我们一码?”
罗伊也看了女术士一眼。
他也好奇,珊瑚是否会信守承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丽塔·尼德用磁性的声音威胁道,“何况,你们还有别的选择?”
……
“我叫苏尼,为阿尔迪珂小姐当了十年的仆人,在她还是布鲁格老家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她。”
漂亮的女人舔了舔嘴唇,眼神复杂,“她去艾瑞图萨学习魔法,我陪着伺候了她三年,”
“她喜欢上谁,我就给她当僚机,我经历了她和维拉克萨斯的一见钟情。”
“可就在去年1261年,阿尔迪珂小姐嫁给维拉克萨斯之后,一切都变了。”苏尼摇头,眼中既有怜惜,也有痛恨,“小姐患得患失,老是担心挚爱的丈夫移情别恋,害怕失去国王的宠爱,王后尊贵的地位不再。”
“忧虑到夜不能寐。”
罗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边女术士娇艳欲滴的俏脸。
难怪那女人如此仇视珊瑚——不止是因为艾瑞图萨丢面子的行为,也有吃醋的原因。她不想让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国王身边。
珊瑚察觉到注目,转过脸冲他温柔地笑了笑。
“小姐的担心不无道理,”苏尼顿了顿,眼神中有种不屑,“在她的自我奉献以及魔法项链帮助下,维拉克萨斯才能登基。可整个过程中,她和老国王贝罗恒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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