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宋观南拿到了几乎所有书院先生的诗文,与其说是诗文,还是“把柄”这个说法来得更加贴切。
就在宋观南即将离开别院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怯懦的问询:“山长,如果诗文写得好,月银能不能多加十文钱?”
宋观南顿了一下,回过头柔和地笑笑:“会的。”
随后,宋观南抱着这些宣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院。
她们可怜吗?
也许是可怜的。
但如果她不心狠一些,那么尸骨无存的人就会是她自己。
想到这里,宋观南抱着宣纸的胳膊紧了紧。
她不能手软。
宋观南刚刚回到桃庐书院,就正好碰上了书院下学的时间。
她看着站在一起的几位书院先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那为首的刘先生自然也看到了宋观南,当下脸上堆出了笑容。
可是宋观南并不打算和他们虚与逶迤,直接抱着怀里的那些宣纸往自己房间里面走了。
林觉浅看着僧人的怀里面一堆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她:“阿姐这是要做什么?”
宋观南抿了抿嘴,轻笑着说:“那当然是杀鸡儆猴啊。”
林觉浅听到之后,眼神茫然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宋观南说的是下午那件事情。
他轻咳一声,识相地离开了宋观南的院子。
宋观南回到房间里面,身后房间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她神情有如数九寒天的冰霜一样凉。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诗稿,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第二天一大早,正是学子们进书院的时候。
宋观南弯着一双眉眼,站在桃庐书院正对着大门的青石上。
桃庐书院的先生们几乎都是刚刚到书院大门的地方。
宋观南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大门里面走进来的刘先生。
刘先生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宋观南眼神,又想到宋观南昨天悄悄去自己家里面拿了自己诗文,一时间心底有些发毛。
可宋观南只是冲他问了一声早。
刘先生僵着笑脸应和着宋观南。
就在这时候,变故陡生。
刘先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他不明所以:“干什么!”
身后的几名武侯把他按在地上:“受吏部的命令,你写诗污蔑当今圣人,是以定罪,带回官府。”
写诗?污蔑圣人?
刘先生死也没有想到,这样两个赐予竟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不过……诗?
他的脸贴着桃庐书院冰凉的石板地,用尽全身力气抬头去看宋观南。
宋观南站在青石上面,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刘先生看见了站在宋观南身后的林觉浅,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是陷害!”
他身后的武侯可不会管他在说什么,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吏部不会派人来通知他们抓人的。
就这样,刘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了出去。
宋观南微微一笑,看向了平时和刘先生走得比较近的几位教书先生,笑得格外明媚。
但是落在明白内情的人眼睛里面,宋观南的笑容却是让人后背发毛。
凡是和刘先生走得比较近的先生大多都是住在桃庐书院别院的,也就是昨天被宋观南拿走了不少诗稿的那些人。
宋观南此时此刻的笑容和眼神,无一不是威胁。
她也没有一丝一毫要掩饰自己意图的样子,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把选择权交到了他们手上。
拥护她作为桃庐书院山长的身份,那就能够逃过一劫。
如若不然……今天刘先生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他们又看向了站在宋观南身后的林觉浅。
林觉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也并没有他们想要看到的震惊。
他就那样站在宋观南身后,只是有些许的思索。
一瞬间,林觉浅就明白了宋观南昨天所说的杀鸡儆猴是什么意思。
经过了早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整个桃庐书院里面的气氛都压抑极了。
先生们讲课有些心不在焉,而书院的山长宋观南也时不时地在每堂课的外面站上片刻。
这样压抑的气氛直到下午下学的时候才被打破。
宋观南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的“老熟人”。
孙甫讨厌宋观南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一件东西一样。
但是他想到自己是为什么来到桃庐书院的时候,忍不住挺了挺脊背。
宋观南一看他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文字游戏。
自己早上刚刚用这一招制裁了刘先生,那是自己连夜递呈了所谓的证据。
可是现在被查的话……想必离不开自己面前这位。
孙甫冲着宋观南扬了扬下巴:“查。”
仅仅是这一个字,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书生和小吏鱼贯而入。
宋观南抿嘴一笑:“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孙甫啧了一声:“只希望到时候小宋先生不要被查出来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然可就不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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