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胖媳妇上门来骂架,那女人叉着腰站在小竹楼前骂完龙夷阿婆,就骂她直到太阳落山。
灵胧跟她学会一个词儿:老毕登!
这个似乎可以用来形容村长。
“俺告诉你,除非你死在这寨子里,不然以后别想好过!”
“那你先死一死吧!”
灵胧头也不回,背着小竹篓往山上走。
半个月后,村长家的胖媳妇儿突发脑溢血,凉了。
从此,村寨里开始流传灵胧是草巫婆上身,会诅咒得罪她的人。
……
村长家二闺女宝丫不服气找茬儿,看灵胧在念书,讥笑她山沟的野鸡还想进城。
满嘴脏话,吵到她没法看书。
灵胧趴在树上笑着点点头,“你脸确实比我大!”
第二天,宝丫一醒照镜子,脸肿得像癞蛤蟆,真是脸很大!
宝丫挠着脸,看见灵胧就跑,再也不敢去招惹这乌鸦嘴。
村长家的白幡还没撤呢,老头子见到她来祭奠,一阵心梗,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
从此,谁对她说三道四,咒骂她,她就笑着咒回去。
那些人无一例外应验,倒大霉了。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真让他们想出个法子。
全村凑了点儿钱,让她去镇上读书。
也许见了花花世界,她就不会再回来祸祸他们了。
还没高兴几个月,灵胧夹着小包袱回来了。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村长在村口见到她,跟见了瘟神一样,伸着指头“你”了半天,后半句又变得小心翼翼。
“泥石流把校舍冲塌了——”
灵胧挑了挑眉,又回到了以前的小竹楼。
……
村长和村民们犯了难,这怎么办?
怎么才能送走她?
“要不,给她找份工,有钱挣还舒服,她肯定就不回来了!”
村里人一合计,连夜就打发自己身边的亲戚朋友去镇上问问。
终于,村里在镇上的一家工厂终于找个工作——车间女工。
全村出动,这次还套了驴车,亲眼看着她进了工厂才踏实。
高兴没几个月,灵胧又又挎着小包袱回来了。
全村以村长做代表,各个站得很远,脸上是麻木地笑容。
“这次——又因为啥?”
“工厂被举报,倒闭了……”
灵胧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村长磕磕烟袋,一脸蒙蔽,“举报?谁举报?为啥?”
“我举报的,工厂把水里的鱼毒死了……”
村长猝……又没完全猝……
……
天要亡村吗?
村长在家躺了半个多月。
“别忘了,她怎么来得咱们村?把她还给她亲妈呀!”
村里的王寡妇躺在村长怀里给他吹枕边风。
“对呀,俺都忘了,她亲妈,不就是俺那远房侄女儿!可——她现在都有别的娃了,那孩儿她指定不能要啦!要不也不会让俺给扔了——”
村长呼啦着自己的大脑袋,有点儿犯愁。
“这小妮子命真硬,都扔进深山里,愣是一点儿事儿没有,还让那草巫婆给捡了去——早知道就该听你那侄女儿的,直接扔水里淹死!”
王寡妇撇了撇嘴。
“反正这是她自己的事儿,麻烦得让她自己解决!明早就去打电话!睡觉!”
村长恨恨说完,抱着王寡妇拉了电灯。
……
“你说啥?她还活着?我不是给你钱让你给处理了吗?!”
电话听筒里传来压低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当时喝了酒,手没劲儿就顺手扔山坳里了。
寻思着,那么小肯定活不了,谁知道那草巫婆多事,给捡回去了,等俺知道都长老大了,再说,草巫婆那屋谁敢凑近?”
村长也有点儿烦躁,有点儿底气不足。
钱拿了,事没办好,一晃十几年了。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但是绝对不能让她来找我!更别说我在哪里!要不,咱们要倒霉一起倒霉!”
“咔哒!嘟嘟嘟……”
那头电话挂断了。
村长气得也撂了电话,“嘿?怪不得管生不管养!原来生了个扫把星,灾星!你自己在城里吃香喝辣,倒是会躲清静!”
全村在坐立不安中,度日如年。
终于,镇上传来对他们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灵胧居然高分通过考试,考上了一座大城市的重点大学。
村长差点儿哭出声,太特么不容易了!
终于可以送走瘟神了!
……
“砰!”
村长傻儿子宝柱抡起村长的拐杖就往面包车挡风玻璃上敲。
豹哥眼珠子都要瞪裂了,他的五菱宏光啊!
“老毕登儿,你不讲武德!谈好的买卖,你敢阴老子!小文,点着车,山鸡拿刀给俺上!”
“大战”一触即发!
灵胧抱臂后退一步,把战场让给他们,她最喜欢看热闹了,尤其是狗咬狗。
被点名的小文早就在他抄大砍刀,村民围上来前偷偷摸摸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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