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们举着打魂鞭,抽打着哭喊着回家的魂魄,阮竹趁牛头马面打累了喘气的功夫,爬起来往前跑去。
灵胧追至孟婆桥,只见遍地碎碗片,汤汁撒得到处都是,孟婆正在骂骂咧咧地收拾。
“阿婆,有没有见到牛头马面押着一女子魂魄在此经过?”灵胧低头询问。
孟婆抬头,看到灵胧的面容似大吃一惊,“您?您怎么来了?”
“您认识我?”灵胧奇道。
“不,不,你不是她……”孟婆望着她喃喃自语。
“阿婆有没有见到……”
孟婆打断她,“已经跑到冥君殿去了,赶快去,晚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无法了。”
灵胧顾不得奇怪,眼下得先把阮竹的魂魄完好无损带回去。
“多谢!”
灵胧奋起直追,好似一道流星直冲大殿。
“站住!”黑白无常在后面气喘吁吁,有气无力,这小女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变得,速度如此之快!
“陆判,这阮竹生前之事可曾查清?”
面色黝黑的冥君端坐高堂,看着眼前的生死簿,捋了捋美髯。
“禀冥君,那阮竹生前并未做过恶事,相反还经常帮助乡邻,父母双亡。
她帮着未婚夫家操持家务,奉养他的双亲直至病故,家中虽然贫穷,却从无做有损道义之事,然而却被活活勒死——”
红袍黑脸的陆判认真禀报。
“求求各位鬼使大人,让我回家见我丈夫和女儿一面吧!”
阮竹披头散发,被鬼差押在地上,用打魂鞭使劲儿抽打。
“啪啪啪!”
眼看阮竹被打得皮开肉绽,快要魂飞魄散。
灵胧执伞飞下,冷喝,“住手!她并非恶鬼,怎可如此打她?!”
“大人,冥君请几位进去!”鬼差禀报道。
一行人进入阴森幽暗的冥君殿。
高坐上首的冥君见到执红伞,黑裙墨发,美貌高洁的灵胧行至殿前,总感觉似曾相识。
阮竹被牛头马面扯着头发推倒在地,“启禀冥君,这阮竹不肯入幽冥,打烂了孟婆汤,吵闹着要回阳间!还煽动其他鬼魂造反闹事!”
“岂有此理!”冥君的狮子吼,怒声震得四方鬼差捂住耳朵,跪地瑟瑟发抖。
灵胧却丝毫未受影响,冥君心下惊奇。
“你是何人?”
灵胧微微一笑,拱手一礼,“灵胧。”
冥君闻言,看向陆判,“何人?”
陆判立刻取出描金红宝册,打开查看,又掐指一算,奇道:“此人早在十八年前应该已经死了。”
冥君不怒自威,“既是死人,为何又活生生站在这里?难道起死回生不成?”
黑白无常气喘吁吁赶来,躬身行礼。
“见过冥君。”
冥君怒道,“那阮竹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无常体如筛糠,先跪下答道,“禀冥君,此人被那玄门司徒檀月召唤到人界了却往事,谁知竟和生人完婚……”
灵胧淡淡一笑,“阮竹本不是短命相,为何提前死去?”
黑无常赶忙辩解,“那阮竹已经被勒死咽气,不知为何在棺材里缓过一口气,左不过早晚都得死,当时只是为了省点时间——”
“不是吧!”灵胧低头淡然一笑,“似乎是有人开坛做法,让阮竹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那人还给了不菲的报酬!”
黑白无常吓得不敢说话,一个劲儿擦汗。
冥君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些你一个凡人如何知——”
“是我让他们拘的!”一道冷厉的女子声音横入。
来人正是后土娘娘,比冥君还要高一级别的冥界地仙。
后土娘娘身着五彩仙衣,姿态雍容华贵,后面跟着两位仙童,直接步入殿堂前,冥君带各位鬼差忙起身迎接。
“一介凡人也敢置喙幽冥府管辖的事,胆子不小!”后土老神在在地坐在原本冥君的位置上。
灵胧看向她,“阮竹本命不该绝,为何要强行拘走她的魂魄?”
“大胆!怎可如此对后土娘娘如此无礼?”一个仙童冷眉斥责。
“小小的凡人也敢对娘娘不敬?!”另一仙童嚷嚷。
灵胧冷笑一声,“尊重别人生命的人才配别人去尊重!”
“放肆!”后土横眉怒目,一挥袖,劲风朝灵胧袭来,灵胧一个飞身退开。
“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
后土站起,挥起拂尘,接二连三惊雷般的光球,直射灵胧面门。
周围的鬼差吓得抱头鼠窜,跪着的阮竹缩在角落。
灵胧扭头对她喊:“快退出去!”
阮竹听话,连忙遁走,鬼差上前追去。
灵胧回首,冷笑一声,红伞飞旋罩住阮竹,鬼差竟不得近身。
她双手花指结印,浑身金色罡气凝结,暴涨,罡气化作展翅的金色巨龙咆哮翻腾。
“去!”娇喝一声,那金色巨龙直扑后土。
冥君一看,大事不妙,拉了后土一把。
“轰隆”房梁折断,后土站的地方夷为巨坑,半个冥君殿差点垮塌。
冥君和陆判对视,惊魂未定,拆幽冥地府这事儿好像是万年来第二次了吧,这次他要找谁赔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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