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穿衣打扮好之后,巧儿扶着她去了集福院。
集福院里的丫鬟们很是安静,黎氏此刻正在诵经念佛,手里捻着佛珠。
春荷站在厅堂的门口,大声给黎氏请安:“奴婢……妾身参见夫人。”
正在专心致志地念诵佛经的黎氏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慢慢地站起身,转头瞪着春荷。
“没看到我正在念佛经吗?不知道在外头候着?”
黎氏哼了一声:“贱婢出身,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魏嬷嬷在一旁帮腔:“是了,夫人也知道她身份卑贱,是个没有家教,有娘生没娘养的,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她这是来谢恩的,夫人看她不顺眼,将她打发走了就是了,没的和她置气,平白气坏了身子。”
春荷想着若是在外头候着,不知道这黎氏还要念佛经念多久,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她已经差点儿死过一回了,在能活命的前提下,还是要以自己的舒坦为主。
她满脸笑容地走到黎氏面前弯腰屈膝行礼:“奴婢被抬为侧少夫人,都是夫人抬举,奴婢特意过来谢谢夫人……现下,妾身该改口称呼夫人为婆母了。”
黎氏听闻此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放下那精致的绣花帕子和佛珠,低头看着她,并没有让她起身。
春荷再次说道:“妾身给婆母敬茶。”
黎氏气的一度要昏厥过去,就她这个贱蹄子,也配叫她婆母?!
每回瞧着黎氏看不惯春荷,却又干不掉她,暗自吃瘪的样子,巧儿心里就十分畅快。
春荷举着茶碗举了好一会让,黎氏都没有发话,春荷扶着额头身子一晃,忽而,毫无征兆地将那滚烫的茶水全都洒在了黎氏的衣裙上。
黎氏刚要发怒,春荷身子不稳,晕了过去。
集福院的魏嬷嬷和丫鬟们看到黎氏的衣裳脏污了好大一块,连一旁她无比珍惜的经书都被飞溅的茶水弄脏了,丫鬟们赶紧去帮着黎氏清理污渍。
巧儿趁乱将春荷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侧少夫人晕倒了,奴婢去请府医!”
黎氏还想让人将春荷拦住,可巧儿动作极快,外头候着的婷儿也是眼疾手快地帮着巧儿一起将春荷扶回了荷香阁。
关上门,巧儿在春荷的耳边说:“姐姐,睁开眼睛吧,这里没有旁人了。”
巧儿看了看春荷的手和胳膊,看到上面并没有被飞溅的茶水烫伤的地方,她继续问:“姐姐,今天还去少夫人那里敬茶吗?”
春荷摇摇头:“晚一些再去吧,小侯爷亲自去找的黎氏,黎氏碍着小侯爷的面子目前还不会对我做什么,可褚香凝已经和我们撕破了脸皮,是破罐子破摔了。”
“还是等小侯爷快回来的时候再去春雅院,到时候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小侯爷护着。”
正说着,府医带着医女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府医忙的厉害,先是几次将褚香凝从鬼门关拉回来,又经常来给春荷查看伤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春荷本就没什么大碍,想着没必要再劳烦他们把脉上药,她让巧儿给府医和医女一人一袋碎银子之后,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去了。
睡了午觉,春荷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之后,才去了褚香凝的院子,在褚香凝的病床前给她敬茶。
“少夫人,妾身给少夫人敬茶。”
褚香凝拖着残败的病体靠在床榻上,看着满面红润、意气风发的春荷,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接春荷手里的茶。
春荷觉得手酸,将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起身笑道:“少夫人好好休息,可别因为妾身的事情气坏了身子,妾身就不在少夫人这里打扰少夫人了。”
褚香凝瞪圆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春荷就这么走了出去:“你们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这是要气死我?!”
“我还没让她走了,她就这么直接走了,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咳咳……”
褚香凝气的咳出一口血来,芊儿忙上前去帮她顺气,红着眼眶让她消消气。
褚家的事情解决之后,褚香凝的母亲赵氏派人来看过她两回,带了好些补品给她调养身子。
褚闵勇忙着安抚二房的人,毕竟二房的当家人是因为他和褚相远死的,赵氏又忙着管理府上的妾室和庶子庶女,倒是无暇时刻关注着褚香凝这边的情况。
褚香凝最近才算是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
下了一夜的雨之后,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春荷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地更好了。
自从失去过春荷一次后,裴景诏就不再克制了,允许身体的欲望泛滥。
可许是太心急了,裴景诏动作之间,竟然扭到腰了。
夜里,裴景诏叫来了府医给他的腰上擦了好些药油,又按摩了许久,这才不那么痛了。
裴景诏黑着一张脸,想他一世英名,在战场上上阵杀敌,带着刀伤箭伤都能继续砍人,这一回竟是栽在了床上,被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给扭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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