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申书记的朋友?”陈江看着走进来的卷发女人,低声说道。
他口中的申书记,自然便是扬土镇的专职副书记申安平,也是之前被**远逼着负责准备接待仪式的那个倒霉蛋。
卷发女人点了点头,自来熟般地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然后拿起陈江架好的手机,就扔进了被窝里。
“我叫代芷渝,准确地说,我是申伯伯女儿的朋友!”
“申安平的女儿?”
陈江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下午让人整理出来的扬土镇领导班子的资料。
“你说的是那个因为早恋,被申安平关在家里,最后想不开跳楼了的申玲玲?”陈江试探性地问道。
代芷渝下意识地否定道:“不是的,玲玲才没有早恋,她是……”
“算了,不说这些了!
咱们说正事吧!
申伯伯让我过来,主要是想要让我代替他,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本来他今天应该陪在你身边,给你介绍扬土镇的情况,帮你解决好吃住等生活方面的事情的。
但是,他今天手上有些事,实在是抽不开空来,所以让我过来,跟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代芷渝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江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清楚代芷渝与申安平的心思。
很显然,这申安平是看他今天让**远吃瘪了,所以想要跟陈江结交一番,缓和一下关系。
只不过,因为**远的关系,申安平又不敢亲自前来,于是就把代芷渝给派了过来。
陈江没有戳穿申安平两人的小心思。
因为,对于申安平,他也是有着结交之意的。
不仅是因为他现在在扬土镇孤立无援,很多工作都没有办法开展,很是需要申安平这个专职副书记的配合。
更重要的是,他对三年前,发生在申安平身上的事情很感兴趣。
据他所知,三年前,申安平曾多次去省城与燕京上访,虽然都被半途拦下了,却还是闹得满城风雨。
所有人都以为申安平会继续上访,却不想后来便传出了申安平的女儿因为早恋被关在家里,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直跟着申安平上访的妻子,也在下楼梯的时候失足,摔成了傻子。
至此之后,申安平便性情大变,不再上访了不说,还成为了**远发泄的沙包,有事没事就会被拎出来骂上几句。
陈江知道,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直觉告诉他,申安平妻子与女儿的事情,肯定跟外界传言的不一样。
甚至有可能,能够成为他解决扬土镇问题的突破口。
于是,陈江说道:“既然申书记觉得抱歉,那你就打电话,让他过来亲自跟我道歉吧!”
“啥?”
代芷渝愣了一下,却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什么,我刚刚不是说了嘛,申伯伯现在还有事,没办法过来。
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可以跟我说,我回去之后,会一五一十地转告给申伯伯的。
再说了……”
代芷渝撩了撩头发,对着陈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跟我这个大美女说,不比跟一个油腻中年男说话更有趣吗?”代芷渝妩媚地说道。
陈江瞥了一眼代芷渝,直白地说道:“怎么?当年敢去燕京上访的申书记,现在怕了?”
代芷渝见陈江直接无视自己的美貌,也有些没办法了,只得叹息道:“你刚来扬土镇,可能还不了解我们扬土镇的政治生态。
我就这么说吧!
在我们扬土镇,**远的话,比市长的话都要管用!
在这里,他一手遮天,路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线!
如果申伯伯来见你的话,最多十五分钟,**远就会收到消息。
也就是我不是扬土镇的人,表面上看也跟申伯伯没什么联系。
否则的话,申伯伯此时多半都已经被**远记恨上了!”
代芷渝说着,还紧张地向着猫眼外面看了看,仿佛是害怕有人贴在门边偷听一样。
陈江笑道:“记恨上了就记恨上了呗,他还能把申书记一口吃了不成?”
代芷渝苦笑道:“吃了倒是不至于,但是让申伯伯在大会上自我批评念检讨什么的,他还是做得出来的。
甚至,他若是心情不好的话,申伯伯就惨了。
有可能他们家的玻璃,半夜会突然被人砸烂。
也有可能他走在路上,楼上掉下一个花盆。
还有可能在家里待得好好的,突然跟他妻子一起,食物中毒……”
陈江摸了摸下巴。
“得,我听懂了,**远若是生气了,就会玩黑的是吧?”
“对!”
代芷渝毫不避讳地说道:“你前面的那两任党委书记都出了车祸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了。
所以,在扬土镇,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代芷渝正说着,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楼下,有几辆面包车停了下来。
代芷渝跑到窗边确认了一下,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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