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观星并无意向林怀景透露半点口风。
因此,林怀景索性采取了直接行动,将他捆绑起来意欲带回。
这一举动,立时触发了排队众人的一片哗然,不满情绪如同蓄势已久的潮水,瞬间决堤。
众人一拥而上,将林怀景一行团团围住,声音此起彼伏,要求他释放马观星。
林怀景却不慌不忙,吩咐人搬来桌椅,自顾自地坐下,更命人从异食居取来美酒佳肴,在众目睽睽之下悠然品尝起来。
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温煦,洒满大地,令人心生困意。林怀景浅酌几口酒,细嚼慢咽着肉食,望向那些呼吁释放的民众,缓缓言道:
“诸位,此人我断然不会放手。若哪位想要救他,不妨试试冲阵,闯过我永宁军先锋营的将士们设下的防线。当然,若非要将我困在此处,我也乐得自在,如今这天气愈发阴冷,晒晒太阳,倒也惬意。”
话音未落,他便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躺于椅中,享受着午后的暖阳,沉入梦乡。
现在这时辰正是午膳时间,围观的百姓饥肠辘辘,眼见林怀景那般肆意享受,不少人内心的愤慨与饥饿感交织,逐渐萌生退意。
此时,在距林怀景不远处的一座阁楼上,小六子急匆匆向高潜林汇报情况:
“大人,世子被百姓所阻,暂难脱身。尽管如此,那些百姓面对永宁军的军威,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陷入僵持。但世子似乎有他的办法,一顿饭工夫,已让部分百姓心生动摇。”
“让他们动起来吧,既然到了京城,总要让他明白,这里可不是他的永宁城。”
高潜林淡然吩咐,小六子领命,旋即转向身后随从:
“没听见吗?你是怎么当差的?赶紧去办!”
那人闻言,连忙小跑下楼。高潜林则转而注视小六子,眼神深邃:
“小六子,你跟随我多久了?”
小六子连忙垂首,脸上堆起谄笑:
“回大人,小人承蒙大人抬爱,有幸侍奉左右,至今已是七年光景。”
“七年了,我待你怎样?”
高潜林缓缓问道。
“小人深受大人知遇之恩,大人对小人,犹如再生父母!”
小六子诚恳答道。
“再生父母?那你为何对待手下之人,竟是这般薄情寡义?”
高潜林面色一沉,显露出不悦之色。
小六子一听,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是,跪地磕头:
“小人知错了!”
“小六子。”
“小……小的在。”
“记住了,他们跟咱们一样,都是苦命人,苦命人,就得互相扶持,我就是我当初为什么扶持你的原因,明白了吗?”
高潜林语重心长地说教。
“小的……小的铭记在心,往后定当谨慎行事。”
“去吧,别搞砸了。”
高潜林最是鄙夷那些苛待下属的人。在他看来,身为宦官,他自身亦属下人,即便如今他位极人臣,但在那些士大夫眼中,他始终低人一等。既是同为下人,又何来资格去苛责他人。
而林怀景依旧沉睡,身旁围站着数名府兵,阎达与冯天奇紧随其后,所有人披坚执锐,气势凛然,正是这样的阵仗让百姓不敢轻易靠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现一声高呼:
“大仙神算,怎能落入怀王府质子之手!这里是京城,我不信他敢乱来。大家伙儿,一起上,把大仙夺回来!谁能救出大仙,谁先得卦!”
世间众人皆难逃羊群效应,初时一人呼号,周遭或犹疑观望,但随声附和者渐多,终致某些冲动之辈,欲乘势突进,幸而阎达早有防范,未待林怀景指令下达,便已阻其攻势,毕竟,面对永宁城的铁骑,任何人都会忌惮三分。
"阎统领。"
林怀景轻唤一声,威而不怒。
"属下在。"
"现下人群中有人煽风点火,企图怂恿百姓冲阵。你可有辨明那些挑唆之人?"
林怀景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
"回殿下,已了然于胸。"
阎达回应,语气坚定。
"既如此,无需犹豫。胆敢冲阵欲对本世子不利者,格杀勿论。有我在,你不必顾虑。"
获此承诺,阎达手起枪落,厉声道:
"全体将士听令!"
"在!!"
响应如雷贯耳。
"奉我军令,凡图谋不轨,欲对世子不利之冲阵者,视为刺客,杀无赦!"
好个阎达,林怀景原意仅惩首恶,阎达却干脆利落,将一切冲击行为视为刺客行径,严惩不贷。
民众非愚,热血瞬间冷却,再无人敢轻举妄动。至于起初煽动者,此刻噤若寒蝉,仅剩一二未能自制者,亦被冯天奇当场擒拿,严惩示众。
瞬息之间,人群鸟兽散。林怀景目光转向一旁的马观星,缓缓开口:
"已过一个多时辰,先生是否已思虑妥当,是否有些话,想与我挑明?"
血光已现,林怀景料定这位算命先生应心生畏惧,岂料马观星躬身一礼,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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