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太子林怀仁到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他的两百府兵。
府兵一至,立马将整个安国公府围了起来,太子款步入内,看着眼前的场景,立时一惊。
这满地狼藉,各处冰霜,哪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俞子岳,见了本宫,不需行礼吗?”
太子先是朝着林怀景点了下头,然后朝着俞子岳问道。
“太子殿下恕罪,今日事出有异,无法给殿下行礼了。”
俞子岳可没有因为这个而放开手里的薛佳,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你父亲的事情,朝廷已经知道了,陛下特意叫我过来慰问一下。”
太子没有怪罪,本来人家家里死人了,怎么着也得通个情理不是。
“殿下有心了,只是,如今凶手之子便在眼前,殿下若真要慰问,待我杀了这凶手之子再说不迟。”
说罢立马将手里的匕首又进了几分,鲜血顺着薛佳的脖子慢慢流了下来。
“俞子岳,薛佳乃是陛下赐婚,你这是忤逆圣上,我看你这安国公府,是不想要了!!”
太子一见,立时大声斥责。
“太子见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哪怕今日陛下要我死,也得待我报了杀父之仇再说。”
俞子岳说着,朝着林怀景说道:
“林怀景,还不自裁。”
就在这时,俞子岳突然一愣神,而后眼神开始涣散,继而慢慢的瘫软下去。
“怎……怎么回事?”
林怀景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薛佳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都说了,不要得罪大夫,这就是下场。”
而后朝着太子行礼道:
“民女薛佳,见过太子殿下,俞子岳已中了迷药,殿下可将其带下了。”
林怀仁听罢,连连称赞:
“薛大夫好手段,来人,先将俞公子带回房间休息,其余事情,慢慢再议。”
薛佳扶着萧宁玉慢慢下去,林怀景却走到太子面前问道:
“太子总不会这么巧当真过来慰问的吧?”
“呵呵,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啊。”
太子说着屏退左右,走到林怀景身边轻声说道:
“怀王亲自发来的消息,安国公之死,确为他的手笔。”
“什么?”
林怀景不理解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做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安国公可是他的老部下啊。
“不可能啊,我父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子环顾四周,轻声说道:
“这是怀王向陛下示好,安国公一直希望怀王反,这次去怀王府,也是想说服怀王起兵,怀王一怒之下以鸩毒杀之,而后向陛下检举,陛下龙颜大悦,又知你在安国公府,立马让本宫前来救你。”
“可是,如若安国公当真谋反,这国公府不得……”
“怀王信里还说了,安国公是国之重臣,军功累累,如果对外宣称他意图谋反,岂不是说朝廷不识人?而且安国公在军中声望犹在,实在不能公布谋反之事。”
虽然林怀景不相信林常洛会杀安国公,可这一手笔,倒当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陛下同意了?”
“自然。”
林怀仁回答。
“可是,俞子岳说是被毒杀的,他这关,怕是……”
“这事儿,陛下会作主,他要是认了,就当安国公是病死在怀王府,他要是不认,那就是谋逆,灭九族之罪。”
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所谓的皇家的恩典,哪一个不是里头有这样那样的交易的。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俞子岳没有任何选择,他只能选择认,认了,他就是下一个安国公,不认,俞家满门。如此之下,就算他当真要再找怀王府报仇,那也是自寻死路,只要敢对怀王府下手,就证明他父亲是谋逆,就得灭满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怀王府跟朝廷的关系交好,如果有一天,怀王府跟朝廷的关系变得跟前阵子一样的话,这件事情,也会成为朝廷对付怀王府的筹码。
林怀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走这一步,但这一步棋,也的的确确让朝廷开始慢慢信任怀王府了。
毕竟没有哪个帝王会不喜欢一个有把柄在自己手里的权臣的,更何况是手底下有三十万铁骑的怀王府。
告别了太子林怀仁,林怀景走在回府的路上,满脑子都出城前在通天阁,自己问父亲的那句话:“怀王府,可曾向人低过头?”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怀王府不会向人低头,自己的父亲不会向人低头,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林常洛杀了一心想要自己起兵的安国公,以此向朝廷低头。朝廷自然乐见其成,林常洛这是自己将把柄送到了手里。
可林怀景想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从未低过头的父亲会这么做。
走了安国公府邸,薛佳跟萧宁玉正在外头的马车上,萧宁玉真气毁耗严重,需要好好休养。而林怀景心脉受损,连薛佳都没没有速愈的法子,他怕是只能上一趟龙虎山去见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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