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旬,我在146班课室外的走廊发呆,脚尖不停地轻踢护栏。
玉林和世杰上完厕所回来,大概见我落寂来关心下。
玉林走到我左边搭住我的肩,我斜斜地看着他,他说:苍洋怎么啦,怎么闷闷不乐。
世杰走到我右边:别不开心,今晚晚自习早点来,哥哥带你去网吧血战。
我忧伤地望向天空:我想看雪,何时六月飞霜呐!
他们各骂一个脏字,玉林说:玩我呐,枉我还以为不开心过来安慰你。
世杰说:别理这个傻子,我们走。
就这样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神奇,我也觉得我很神奇,我永远都猜不到我下一秒想什么更别说你们。
比如说夜深我在天台,上秒钟只想单纯的吹吹风,这秒钟会想怎么没吹台风,下秒钟想看彩虹。
这世界上若有能猜透我心中所想的女子,我想我归她的了。
上课铃响了,我对蓝天、阳光叹气:看来今天是没雪下了,希望明日雁南飞,地铺白,树叶落,枝挂霜。
苍洋,上课了快进来。
老林在教室内崔我进来上课,过几日便是期末考,我不想在最后的几天惹是生非只好快步走回教室内。
上课时,黄裕雄在和陈焕美传纸条,他们的表情很甜蜜,看起来像热恋期的小情侣。
别误会,他们根本没在一起。
我听到杨雯雯对庞美恒说:磨叽,初二都完了,暑假一过就初三了他们还没在一起。
庞美恒反复将她的长发绕着手指卷:哎呀,他们喜欢就好了嘛,管他们干嘛。
没意思!杨雯雯趴在课桌上。
没意思!
阳光晒进来,老林在讲台上反复讲解复习资料书上那几道习题,这几道题我会做了。
我合上资料书望着台上的讲题讲得口沫横飞的老林发呆,借着太阳光帮助下看到老林身边漂浮着许多粉笔的粉末,老林和前桌的同学也不容易,每天都得吸不少粉末了。
我放空自我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老林却拖堂,等他放人时英语老师又来了,可恶。
放学后,我犹如身处荒漠中滴水未进的迷失者,拖着无力、干瘪的身体离开校园。
我趴在自行车龙头上边骑车边对玉林说:我快要死了。
死吧死吧,你死了国家就少浪费一份粮食。
没良心。我用脚轻踢他那辆自行车的车身,把握的力度很合适只是让他徧移原位一点。
他有报复的意思,在他出脚的瞬间我控制自行车躲过去了。
我对他嘚瑟:没打着!
他说懒得理我。
我笑了笑,玉林问他几天后的期末考试怎么办,他说凉拌。
玉林在这个学期已经完全放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排名在班上已是倒数。
我希望玉林成绩能好点,我怕初三我和他不能被分在一个班级落得和冠霖一样的下场。
说起冠霖,冠霖还是冠霖,温文儒雅还是旧日那个有礼貌的翩翩公子,深受女生们的欢迎。
有一次,我在走廊上意犹未尽地去回味小说里精彩的情节,他就在前方不远,直到他挡住我的去路才发现他。
他向我问好,并且祝贺我成绩有所提升。
我装作谦虚:还行吧,也不是很好。
他对我笑,笑得还是那么僵硬和假。
以前你是全班倒数第一,现在你在学校级排名前五十名还说还行,你怎么比以前谦虚这么多了。
我说:事实上是比我成绩好得是,他们都也不敢骄傲,我又有什么资格骄傲。
他又笑:说得也是。
啊!对了,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做。我在演一个健忘的人。
他有些不舍: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和你多说两句。
我笑了笑:没办法,这事比较重要,下次吧,反正在同一个学校不怕遇不到。
他点点头:好吧,下次聊。
我向他挥手:下次聊。
我焦急逃离这里,他像是西方故事的勇者,有资格与他并肩的也只有闪闪发亮王子,我不是王子,充其量就是比贫民好点的平民,留在他身边只是在自取其辱,所以我选择逃跑做个平平无奇的平民。
家楼下,我推车进门,锁好车我闲得慌,于是闭着眼走进楼道,爬楼梯时默念楼道的级数,从一数到十便往左转九十度。
我闭着眼来到家门外,期间膝盖没少撞墙和楼道扶手。
我揉揉膝盖便走进家,苍松睡在客厅的木沙发上看电视,我看了一眼便走进厨房。
老妈今天上白班,所以由我来做饭。
由于我经常进厨房帮老妈,顺手老妈那学来一招半式,后来老妈上班时就由我回家做饭。
厨房里,电饭锅里煮好了香喷喷的白米饭,青菜与肉已切好放在一旁,说是做饭,其实我负责炒就行。
炒菜时,苍松在客厅嚷嚷:肥仔洋饭做好了没,你就这么让你哥哥我受饿啊?
我无视他,我猜他刚才看的节目进广告了。
炒好菜,我一手捧着一碟菜端到客厅,吃饭时苍松夹起一根菜心挑三拣四:你做的什么菜啊,这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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