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捏住手中茶杯的杯柄,身体微不可察地轻颤着,似乎是又期待又恐惧着面前女人的回答。实际上,夏莉当初参与M.R.S的的确确是因为阿比盖尔,承认纯血家族的存在是魔法界的毒瘤,这让夏莉感到自己受到了指引。
夏莉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在霍格沃兹受到的霸凌是那样严重的一件事,从小饱受冷言恶语的女生早把自己的心锁在了柜子里。而学习会对她伸出的援手仿佛是严寒中的暖冬,在那里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唯一的,感受到了被他人接受的满足感。
她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因为纯血巫师的霸凌事件开始思考魔法界的弊端。她将自己彻底放在了巫师的角度思考问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前十一年是和一群麻瓜度过。
也因此,当阿比盖尔说出那句“让麻瓜和巫师友好相处”时,夏莉感到了一阵阵的无措和愤怒。童年的回忆涌上心头,她拒绝承认那些麻瓜有资格和巫师共享一个世界,她恨不得将巫师和麻瓜彻底隔绝开。
她们安静了一会,阿比盖尔拿起了茶杯,轻轻吹散了上面的热气。女人的声音温和,让人生不起太多厌恶:“夏莉,你害怕麻瓜吗?”
阿比盖尔让自己和夏莉保持着眼神接触,确保自己的情感可以传递到对方身上:“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度过的,你可能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比如邓布利多教授是我的养父,比如我其实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偶尔出现的魔法被孤儿院的人们欺负。我恐惧自己的魔法,憎恨着那个孤儿院,甚至想过杀了他们。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因为麻瓜的偏见和魔法的恐惧,我有整整八年饱受饥饿、拳打脚踢、病痛的折磨。”
“那你现在还害怕他们吗?”夏莉突然开口问道,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句话纯属无稽之谈,只是女生无法接受阿比盖尔的论调,“你也被他们伤害过,那你应该也明白。人们无法接受超出自己预期的事物存在,即便有人愿意接受我们,但大部分人还是恐惧厌恶着巫师。”
她皱着眉头,内心或多或少因为阿比盖尔的一番话产生了抵触心理。但是很快,夏莉明白这种抵触心理来自她们二人思想上截然相反的两面。她尊重女人遭受苦难依旧选择包容麻瓜的想法,但是内心深处,她渴望着对方像之前抨击纯血家族一样抨击着麻瓜。
然而,不管如何,对方和她遭遇了同样的创伤。阿比盖尔的叙述固然悲哀,她的观念也与夏莉本人不同,但切切实实地,他们能对彼此产生安慰。
夏莉开始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似乎要将自己内心的一些压抑着的情感主动吐露出来。
“我在七岁的时候,因为想帮邻居家的猫弄下来,无意展现了自己的魔法。在那之后,霸凌现象就一直围绕着我出现,八岁的时候,邻居家的胖小孩想把从井边推下去。我的魔法失控了,按着他的脑袋砸在地上,导致了他的重伤。”
阿比盖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对,只是继续用平静温和的眼神看着夏莉。她似乎并不想责怪夏莉,也不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夏莉感到自己是真切的被人尊重着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曾经因为他的事情自责了很久,以至于在霍格沃兹被人霸凌的时候也觉得是我应得的。但是后来,我觉得这种自责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手段。
我总是在设想过去是否有更好的道路,而这种想法,要比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无路可走的感情要好很多。
我没办法承认学姐你的思想也是如此,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社会,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办法让巫师正常生活,也没办法让我可以同等的、不带偏见的看待麻瓜。或许,我想巫粹党的思想也是正确的,如果让我回到八岁,我会毫不犹豫杀死那个麻瓜男孩。”
令夏莉惊讶的是,阿比盖尔并没有第一反应全盘否定她的想法。这位M.R.S的领导者此刻反而更像是一位轻声安慰她的心理学专家,她将自己的话语巧妙地控制在适当的认可和明确的提醒间。
阿比盖尔只是肯定了一件事,夏莉的的确确因为遭受了长期的霸凌,而这样的创伤事件并不少见。也许麻瓜巫师产生苦难的根源就是没有被自己的成长环境接纳而已,所以才主观地认为只要和社会背道而驰就能解决这样的痛苦。
“而现在,就有一个房间可以接纳你的全部,夏莉。”
阿比盖尔的声音宛如唱歌般在夏莉耳边回响,同样奇妙的感情在夏莉心头流淌。
或许她的确可以相信阿比盖尔的那番话,对方引导着夏莉交流的同时在思考,或许人将自己和社会完全切割开是不可能的。夏莉也在思考,或许巫师界和麻瓜的长期切割,也是因为太多巫师遭遇了心理创伤,而无论如何,个人和(她厌恶的)社会产生联系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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