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瞬间安静,老乞丐则踉跄跑到陆缘身前将其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看着来人。
然而想象中的危机并未出现。
似乎这位黑衣客到来,就是为了查看地上那人是否死亡。
待确认之后,黑衣客也没开口说话,只是朝老乞丐一拱手,转身没入林间。
陆缘察觉到,对方临走时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那眼神谈不上恶意,可也说不上友好。
听着脚步声远去,老乞丐赶忙拉起陆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等一下。”
陆缘挣脱开,跑到那具尸体旁,谨慎摸起尸来。
老乞丐瞧见这一幕,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很快,一袋碎银,一本册子便被陆缘摸出。
来不及看那册子内容,陆缘一股脑揣进口袋,又从对方喉咙处拔出匕首,擦掉血迹,转身就走。
至于长刀,陆缘想都没想,因为那把刀的样式他前世电影中见过,而那部电影叫《绣春刀》。
天明时分,二人在一棵枯树下歇脚,不远处就是官道。
那本册子陆缘也早已查看,运气不错,那确实是一本内功,名叫《胡家内修》,册子上还有不少注解心得,笔迹也是新旧不一,看上去像是本家传功夫。
陆缘不知这内功好坏,看完一遍记下文字后,便直接将其烧毁。
至于推演修炼,陆缘没有丝毫尝试。
无他,经脉窍穴他一窍不通。
看来短期他又有了新的目标,学医。
陆缘这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安排,旁边老乞丐却是已经按捺不住开口。
“昨晚那么惊险,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听见这话,陆缘像是才反应过来,问道:“哦,我正要问呢,之前咱途经各地,虽说也总有本地帮派找麻烦,但真正这般凶悍暗杀的也就这一次,陆爷,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特么用眼珠子看!
老乞丐脸色发黑,有种家里晚辈配合表演哄老人开心的既视感,随即又叹了口气。
“过去你不曾问,我也不曾说,是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告诉你,毕竟未来不会有交集,可如今......唉!我想以你的聪慧,想必已有所猜测,没错,我也曾立身庙堂,可如今却落得行乞江湖。
呵,都说江湖刀光剑影,危险重重,可常人又岂知庙堂之凶险丝毫不弱于江湖,甚至尤有甚之......”老乞丐像是憋了很多年,一瞬间找到了倾泻口,一讲就停不下来。
好一会儿才又绕回主题,“遭人陷害,奉旨乞讨,十多年过去,他们都不曾放过我,这也是刺杀的由来,现在你明白我为何想让你远离我,你天性聪慧,说一句生而知之也不为过,当年雪地救你过后,我就一直想为你找户好人家,不必跟随我行乞流浪,可这该死的世道......”
“是啊,世道要好,也不会出现我这种弃婴,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也是老天的安排,让我为您养老送终,您也就别想着再逆天而为了。”陆缘接话。
“发生了昨晚那事,你就不害怕?”老乞丐追问。
“我觉么着,这和怕不怕无关,您一心想让我离开,可就没想过,是您将我养大,如此重的因果,针对您的那些人真的会放过我吗?一旦我离开,反倒容易成为他们恶心您的把柄,与其如此,为何还要离开?”
老乞丐被这话反问得一愣,不知是之前没想到,还是意外陆缘的心思深。
“离开的事就莫提了,陆爷,这次保护我们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老乞丐回过神,摇了摇头,“有人想我死,也有人想保我,或许是曾经的情谊,又或许是拿我作为借口试图榨取剩余价值,我不想去揣测,因为无法求证,也没有意义。
但据我猜测,这件事后,像昨晚那样的暗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
这话陆缘稍稍思考也能理解,将视角放大,从朝堂来看,老乞丐的生死并不重要,这一杀一护间的拉扯才是精髓,背后很明显牵扯到两种党派间的斗争,双方多半会以此时做文章,而这段时间老乞丐自然相对安全。
正思考时,在旁一直盯着陆缘的老乞丐突然开口。
“陆缘,我且问你,你可曾想过入朝为官?”
“嗯?!”
这个问题让陆缘错愕,可随即他果断摇头,“陆爷,我志不在庙堂,您应该早就看出。”
得到确切答案,老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可整个人却又轻松高兴起来,“不去当官好,不去当官好啊,你这性子也确实更适合江湖。”
“嘿嘿,虽说不当官,可不同圈子也是能碰一碰的,都说侠以武犯禁,您放心,待我瞧完那武道之巅的风景,我会去帮您找回场子。”
“你莫要胡来!”
“我省得,只除奸逆,不坏民生。”
“我说的是你自身安全!”
......
半个月后,襄阳城,檀溪街,刘氏医馆。
年过五十的刘大夫刚为一行脚客商诊治完腿疾,收银2两。待行脚商拎起药包准备道谢离开时,刘大夫抬手拦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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