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空,轻薄如蝉翼,文白景没有打开信封,只是走到落地玻璃窗处,缓慢举起信封。
牛皮纸材质的信封不具备透光性,可他仿佛有透视眼般,将信封里的物品看得一清二楚。
陆羽拍拍他肩膀,一脸心疼道:“我帮你约她见一面,你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文白景眼前布满大片重影,有点站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陆羽胳膊,等晕眩感褪去后,哑着嗓子说:“她这个人一旦下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羽忍不住惋惜:“她如果嫁了别人,你真的不后悔吗?”
文白景定了定神,松开陆羽的胳膊,将牛皮纸信封攥的咔咔作响,信封里有个长方形的物品,四方棱角是四把利刃,划开他掌心的皮肉,手掌感觉不到痛。
只是心脏被利刃一点点划破。
霎那间,血如泉涌。
文白景面色渐渐发白,薄唇也失去血色,异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只要她幸福就好。”
陆羽情绪有点激动,尽可能压着嗓门儿说:“你真的放心吗?你不怕她过得不好吗?你真的可以做到祝她和别人幸福吗?”
文白景攥紧拳头,红色菟丝子缠满眼球,声线低沉:“我做不到。”
陆羽肯定的点点头:“我猜你也做不到。”
文白景将皱巴巴的信封递给他,轻声嘱托:“放在你那里吧,她有需要的时候,你再拿给她。
陆羽好奇地问:“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文白景低垂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陆羽满脸不解:“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文白景没有回答,像个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阳光穿透落地玻璃,他们面窗而立,脸颊被太阳照得发烫,后背落在阴暗中,渗出大片阴匝匝的凉意。
文白景答非所问,只低声说了句:“不论她有任何事,都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陆羽轻轻“噢”了一声。
顿了一会,又补了句:“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要知道女人的初恋是最难忘的!”
文白景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双臂垂在身侧,一言不发。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叶蓁蓁晕倒在他怀里时说:“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如今想来,那时候他们认识不过几日,依照叶蓁蓁的性子,怎么会对他说出这句话。
原来是一场乌龙。
昨天下午,文白景收到叶茂发来的微信,赶到停车场时,将那个男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那男人看起来相貌不差,气质沉稳,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的气质。
和叶蓁蓁并肩走在一起,称得上是般配。
一时间,周遭气压低极了。
文白景身体僵硬立在窗边,目光空洞无神,沉沉叹了口气,“下班老地方。”
陆羽立马急了:“我家小离等我陪她吃烛光晚餐呢!”
文白景死气沉沉的扭过头,眼神阴郁看向他。
一边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好兄弟,一边是梦寐以求的女神。
陆羽有点左右为难:“兄弟如手足,小离是心肝......”
一副舔狗脸。
空气中弥漫着热恋的酸臭味。
叶蓁蓁买在城北的新房在16年下半年收房。
木帛有顾客从事家装行业,叶蓁蓁咨询了几家装修公司以后,决定卖个顺水人情,把这单生意交给顾客做,装修公司紧赶慢赶的赶工,如今装修已进入尾声,目前在安装好灯具和洁具。
时下侘寂风大热,叶蓁蓁也不能免俗,选择了侘寂风家装,装修起来才知道这玩意看着朴实无华,实际很费钱,要想装出格调和质感,一点不能心疼钱,否则就沦为贫民窟的风格。
榫卯结构的长条凳二三千,一只陶罐大几百,一枝马醉木好几百......
花钱如流水。
这是一项没有回报的投资。
很俗,自从做生意以后,叶蓁蓁对钱格外敏感,总想着多节约一点钱就能多上点货,多上货意味着多卖钱。
自古以来商人都重利。
午饭后,叶蓁蓁和钟离坐在木帛二楼的沙发上小憩。
钟离在一旁刷手机,瞥见叶蓁蓁的购物车,摇着头吐槽:“这装修风格适合看破红尘的出家人,感觉没活力,死气沉沉的。”
叶蓁蓁望着钟离好半晌,末了,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挺好看吗?心如止水,六根清净。”
钟离笑着调侃:“再买个木鱼,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敲一敲。”
叶蓁蓁笑着推了她一把,捧起手机下单,忍不住啧舌:“太费钱了,我都要破产了。”
钟离似是想到什么,脸上闪过诧异之色:“从开业到现在,我们一人分了两百多万,文白景给你的那张卡里八位数,装修个百十平的房子不够吗?”
叶蓁蓁掩饰性地背过身去,低头看手机,没有作声。
钟离足够了解她,知道她这两年没有花大钱的地方,情绪激动的扯过她胳膊,一脸惊诧追问:“你这两年也没有买过奢侈品,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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