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柳扶苏不断削藩,冷鸢一退再退,势力间的发展越来越向均衡靠近,这是每个领袖都希望看到的。然后,我们把时间定在Lucky死之前,就她死之前的一天吧。这时候的情况是什么?是柳扶苏已经把冷鸢逼到了悬崖边上,冷鸢退无可退,已经有反意了,甚至可能开了个什么会议表达自治的决心,但有部下反对,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自治。”
“在这种情况下,冷鸢想反,又没办法反,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只要冷静下来,反意必消。而柳扶苏呢?削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抓的将领都抓了,该安放的宪兵已经放进去了,北境已经实质上地落入掌控。”莫谦用力地拍了一下手,赞叹地说,“均衡!完美的均衡!这是自崩坏元年以来赤血帝国最均衡的局势!柳扶苏只要在此停住手,万事大吉!冷鸢没有拥兵自重的能力了,也不会因为矛盾过度激化谋反。到这一步,柳扶苏简直不是在玩政治,而是在玩艺术!”
老叫花子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继续说。”
“然后,不对劲的来了。李瞬笙作为柳扶苏安放的内应...恩,我们姑且这么认为。”莫谦坐直了身体,眯着眼说,“柳扶苏给李瞬笙下了个命令,毒杀Lucky...这个举动图什么?冷鸢待Lucky如亲女儿,要是动Lucky,冷鸢必是疯狂,别说自治,她当天没有变身真龙火烧长安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我一个路边要饭的都知道这种事,柳扶苏这种智将能不知道?”
“对于柳扶苏来说,他要的均衡已经达到了,如果继续动Lucky,冷鸢必反,这是绝对的!柳扶苏为什么要破坏自己苦苦追求的均衡?别说毒杀Lucky,我估计当时柳扶苏都巴不得提两罐酒上门跟冷鸢喝一场,劝她消消气,再给Lucky买个洋娃娃,捧在手里都生怕她化了。”
老叫花子依旧轻笑:“继续。”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鬼。柳扶苏没有任何理由与动机杀死Lucky,这是亲手将冷鸢推向自治这条绝路,百害无利。”莫谦看着老叫花子,鼓了鼓气,大胆地说,“所以我觉得,命令李瞬笙杀Lucky的绝不是柳扶苏,也不是长安中央那一派系!”
此时,老叫花子突然从罐子里摸出一根尖骨头,拍到莫谦手里,说:“去,把你妈杀了。”
莫谦一愣,破口大骂:“把你妈杀了呢!会不会说话?”
老叫花子耸了耸肩:“不就是陪着你长大的亲人嘛,杀掉很难吗?”
“你他妈脑子有病吧,多畜生的人才干得出...”突然,莫谦声音仿佛被什么切断了,戛然而止,额上也冒出了冷汗,“Lucky不是李瞬笙杀的...”
老叫花子又躺了下去,懒洋洋地说:“你自己想,我不管,没准李瞬笙真是个畜生呢。”
“对对对...你教过我,凡人皆为利来...除了精神病,所有人做事都有动机逻辑...”莫谦紧紧捏着自己的鼻梁,自言自语嘀咕着,“杀死Lucky会直接导致北境自治乃至更恶劣的决裂,凶手肯定明白这一点,而这个人还这么干了,那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希望看到这种事!凶手想看到冷鸢分疆裂土,身败名裂!”
老叫花子抓了抓头,故意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循循善诱地说:“哎呀,那么会是谁呢。”
“现在,我相信李瞬笙是无辜的了,在这种分析的前提下,最有嫌疑的人反倒是最无辜的,因为真正的凶手会想方设法地把罪名要嫁祸在李瞬笙身上,用各种手段扭曲真相,最后引得冷鸢和柳扶苏自相残杀,以此削弱鹰旗军!”莫谦紧紧闭着眼,突然问,“师傅,容我问一句,您知不知道毒死Lucky的东西是什么?”
老叫花子平静地说:“溶血散。”
莫谦浑身一震,顿时恶寒起来:“溶血散,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立方体里的A级慢性毒药,杀人要8小时,能让中毒者活生生感受内脏被融化的感觉。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利用Lucky的死陷害李瞬笙,进而推动北境自治,绝对没有必要用这种狠毒又昂贵的毒药...这个凶手心里有恨!凶手巴不得Lucky死得很惨!凶手恨Lucky!”
老叫花子不屑地一笑,说:“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逻辑非常说的通,恨一个人,所以要折磨她...”莫谦又是一愣,眼神沉了下去,“不对,Lucky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天真无邪,人畜无害,谁会恨她?这个凶手不是恨Lucky...凶手是恨冷鸢!这个人要杀死冷鸢心中最重要的亲人,让她感觉到切肤之痛,让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绝望!”
莫谦顿时跳了起来,颤声说:“这不是政治谋杀!这是报复!单纯的个人报复!是一场私仇!”
老叫花子给了莫谦一脚:“吵什么吵?老子快睡着给你吵醒了!你是发现宇宙大爆炸的真相了还是怎么着,兴奋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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