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的目光再次专注在宣纸上,他从旁边拿起一个鎏金吞兽印,盖在他名字下面。
“父亲,郭侃将军此言有理!”真金从床上坐起,一坐起来,他就觉得气血翻涌,他咳嗽起来,一张惨白的脸涨红了,他身边的察必,掏出手帕,一边帮他擦嘴,一边捋顺着他的背脊。
忽必烈看着真金的眼神里充满爱怜,很快他放下鎏金吞兽印,倚靠在椅子靠背上,“郭侃,”他说。“你就在我帐下听用!”
郭侃说:“谢忽必烈大汗!”
忽必烈继续说:“郭侃,你暂且退下!”
郭侃磕头,“谨遵大汗之命!”然后膝行出后堂。
刘秉忠看着他出了后堂,双手抱拳,“忽必烈汗,”他说,“老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忽必烈说:“你我君臣日久,感情笃够,我何曾对你有过半分猜忌?秉忠,你既有言,当知无不尽!”
刘秉忠拱手,躬身,“谢忽必烈汗!”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察必,他看见察必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如今蒙哥大汗已薨,草原已无共主,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山不容二虎,阿里不哥磨刀霍霍,有意屠灭漠南蒙古您的势力。您不可坐以待毙呀!此是亡国灭种之道!”
“秉忠,此言差矣,我乃是阿里不哥的哥哥,他怎忍心屠戮我的子孙?秉忠,你想干什么?”忽必烈盯着刘秉忠的眼神里透露着狠厉。
“臣以为,大汗何不早日称帝,既有帝王之名,则名正言顺,以帝王之名号令天下,天下莫有不从!”
“蒙古新一任大汗的产生,必须经过忽里台大会,这是我爷爷,草原雄鹰铁木真定下的规矩,我怎么可以悖逆祖制,僭越登基称帝呢?”
“阿里不哥可以召开忽里台大会,您为什么不可以组织召开忽里台大会呢?”
“两个忽里台大会?”
“臣就是此意!”
“可是按照蒙古人的传统,……幼子守灶,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况且蒙古的宗亲,贵族绝大多数都在和林,我又如何可以在开平召开忽里台大会呢?”
“忽必烈汗真不想如此?”
“我不想如此,我与阿里不哥一奶同胞,我怎忍心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
“忽必烈汗愿意眼见阿里不哥收回您在漠南的领主地位?”
“漠南领地是我和哥哥,我的部下用性命拼杀而来,我怎么舍得让阿里不哥收回我的漠南领地呢?”
“若忽必烈汗不称汗,阿里不哥必定会收回您漠南领主的土地!”
“我弟弟阿里不哥真的会这么做?”
“自古帝王之家从来没有兄弟情义,只有永远的权利!阿里不哥不收回您的漠南领地。他的势力就会削弱!到那时,您认为阿里不哥真的会坐视您在漠南领土一家独大吗?”
忽必烈臃肿的身躯像是一滩烂泥一样颓坐在椅子上,他深深地低垂下头。
刘秉忠继续说:“请忽必烈汗早做决断!”
忽必烈唉声叹息,久久不肯回复。察必走到他面前,“忽必烈汗,”她说。“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妻子们成为别人的女人?难道你想看着你高过车轱辘的孩子们,被阿里不哥的勇士砍下脑袋吗?忽必烈汗,您是我最敬重的丈夫。我希望您能及时做出决断,带领我们度过危机!”
忽必烈抬起头,“好吧!明日在滦河边组织召开忽里台大会!”
察必眼中露出狡黠;刘秉忠微笑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女孩清脆的呼喊声:“我我听说他病了,……我我来看他了!”
刘秉忠心想:“这语结的女孩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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