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和林?”萨巴特脑海中回想着萨勒海对他的承诺。他不舍的回头看和林城。硝烟笼罩着和林,轰隆隆的炮声响彻大地。
“岳木儿食言,因为我要挟他,他想杀我,如果我死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你!”萨勒海眼神中充斥着迷茫,他看着前方的草原。那里空旷寂寥,落寞。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样,让她觉得忧伤。
萨巴特沉默了,盯着和林的眼睛里快速布满了血丝。萨勒海愁苦地眯起眼睛。
萨巴特盯了一会儿和林城,然后看着萨勒海,“姐姐,现在咱们去哪儿?”
萨勒海没有立刻回答他,她的思绪很乱,如果从此流浪草原,他们会成为另外一个强壮男人的奴隶,怎么办?怎么办?他反复地问自己,她想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岳木儿的敌人是忽必烈,那么忽必烈就是他们的朋友。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们去找忽必烈!”她说,带着萨巴特奔跑。
他们跑过草原,淌过河流。直到黄昏时看见忽必烈的大军,他们才放慢了脚步。
忽必烈穿着崭新,锃亮的盔甲骑在骏马上,他身后跟着十多位将领,排列着整齐方阵的骑兵一眼望不到头,队列中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前方搭在和林城墙上的登城梯子上攀爬满蒙古士兵,城头上捉对厮杀的士兵,呐喊着挥舞弯刀,不时有人倒下。熊熊火焰释放出来的浓烟随着风飘散,呛人的黑烟弥漫在空气里。喊杀声,呐喊声混合在一起,响彻血染的黄昏。
萨勒海,萨巴特走到忽必烈马前,跪下。忽必烈惊诧地盯着他们,他们赶忙低垂下头。萨勒海以前见过忽必烈,这一次见忽必烈,她发现忽必烈比以前苍老了许多。忽必烈鬓角上已经生出白发,脸上长出几条皱纹,只有他的一双眼睛没有变,还像是以前一样透露着坚毅。
“草原上的雄鹰终究是要展翅翱翔,一个有雄心壮志的蒙古贵族必定不愿久居人下,我是您的仰慕者,也是您忠实的粉丝,请您接纳我,让我在您的帐篷里效力?”萨勒海说。
忽必烈望向前方城头,阿里不哥的人马正快速涌上城头,不少蒙古士兵被推下城墙,他们哀嚎着砸落在地面上,忽必烈眉宇间紧锁,盯着前方的眼睛里渐渐透露出焦虑。“展翅高飞的雄鹰需要一双强壮的翅膀,一个具有雄心壮志的乞颜部首领,需要良将的扶持,请问萨勒海,你一个弱小的女子能做什么?”
“我可以让您的大军不用攻占城头,就出现在和林城内!”
“哦!”
“我只有一个要求……”萨勒海抬起头,目视着忽必烈的目光里流露出渴望。
“什么请求?”
“我的弟弟萨巴特是蒙古人眼中的侏儒,也是我一生中最割舍不下的痛,我想请您答应我,让我的弟弟萨巴特成为将军,成为蒙古人眼中有用的人!”
忽必烈看向萨巴特,萨巴特矮小,颤抖的身躯,因为胆怯而寒颤,像是扎进土堆豪猪露出的屁股。忽必烈皱紧了眉头,眼珠左右转动,脸色阴晴不定,很快他眯起了眼睛,“一个不想做将军的蒙古人,永远都不是一个好男人,一个想着做将军的男人,才是蒙古人的楷模!”他说。
萨勒海高兴地哈哈大笑,然后站起来,仰望着天空,高举起双臂,“父母亲,”她吼,“你们听到忽必烈汗说的话了?他答应你们的儿子,我的弟弟做将军了!”紧接着,她哈哈狂笑,随后她脸色变得阴沉。她目视着忽必烈,“您是草原上的雄鹰,雄鹰的鸣叫声响彻在草原上,每一个人都听的真切,您的话就是苍生天的意旨,您不会像是岳木儿一样的食言吧?”
“当然不会!”忽必烈说,“你当前带路,只要大军进入和林城,我一定会册封你的弟弟做将军!”
萨勒海拉起萨巴特,他们面对着忽必烈,深深的鞠躬,然后当先向走了。
忽必烈举起弯刀,摇晃了几下,然后骑马跟上了他们,他身后右边方阵的蒙古兵在真金,那木罕的带领下跟了上来。队列中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号角的呜咽声响彻天地。
“父亲,您为什么要答应萨勒海的要求,萨巴特只是一个侏儒,任用侏儒做我们将领,会遭受草原英雄嘲笑的?”真金说。真金穿着一件锃亮的明光铠,腰间挎着两把弯刀,他身后跟着五六个身材魁梧面相凶狠的彪形大汉。
“阿里不哥的军队在城头上殊死抵抗,我们的军队损失太大!”忽必烈说。
那木罕说:“您的名声弥足珍贵啊!”
忽必烈说:“跟蒙古士兵的性命比较,我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父亲,您任用侏儒,一定会被草原的英雄嘲笑的!”那木罕继续说。
忽必烈莞尔一笑,“草原上的英雄,只喜欢烈酒和美女,他们何尝在意过一个侏儒的去向。”
“您的意思是?”真金说。
“萨勒海姐妹若是将大军带进和林城,我就任命萨巴特为主持税收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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