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透过窗户纸照射到碎石子路面上的灯影像是随着呼啸的寒风晃动着,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恍惚间仿佛能看到灯影边缘有黑暗的物质在蠕动,这时呼啸的寒风,也变得诡异了,像是呜咽的哭泣声,又像是低语声,前方黑暗里传来招牌的撞击声,像是颈骨碎裂的声音。
祁威当先走,刘正义,钱行,两个丐帮弟子,鬼见愁紧跟着,一道黑影轻飘飘的落在路边一棵树上,一张模糊的面容从树叶中露出来,他盯着他们的眼神里透露着坚毅,随后他的身子轻盈地倒挂在树枝上,紧接着他双臂环抱,闭上眼睛。凄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照下来,斑驳的影子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有黑色的,有白色的,有黑白相间的,他光头上一排戒斑仿佛六个黑点。
直到街道上再没有了哒哒的脚步声,他才从树上飘落下来,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到了路口,他又看见了他们,他倚靠在墙角边上,偷看他们。
祁威在驿站门口停下。刘正义,钱行,鬼见愁,两个丐帮弟子走到他的身边。
刘正义看着前方,前方驿站招牌在风中噼里啪啦响,木头的腐烂气味随着风飘进他们的鼻孔里,使得他们感觉有点恶心。“这就是驿站了?”刘正义问。
祁威说:“这里就是驿站!”
“贾一平在这里居住?”
“他就在二楼!”
“他们随行的共几个人?”
“四男一女!”
“他们共处一室?”
“女人单独一间房,另外四男分住两间房!”
“你退下!”
祁威闪到一边,惊诧地盯着他,其他人也惊诧地盯着他。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提线木偶扔在地上。
众人瞪着眼睛,纷纷看向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大头娃娃,木头脑袋画得夸张,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几乎占据了整张面孔的一半,其余五官皆都是小鼻子,小嘴,小耳朵,尤其是他的脑袋顶上,似乎寄托着主人特别的希望,他的头顶上植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提线木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正义提起提线木偶四肢上的线绳,提线木偶站了起来,一会儿伸展四肢,一会儿咧嘴笑。刘正义轻轻翻转手腕,蓝色芒影从他手上冲涌到提线木偶的身体之中,提线木偶不动了,刘正义松开提线木偶的绳索。提线木偶呆呆站立。
众人盯着提线木偶的眼神里流露惊骇的神情。
刘正义盘坐地上,挥舞双臂,从他双掌中溢出的真芒不断冲涌到提线木偶身体中,牵引提线木偶四肢的绳索飘起来,提线木偶转身面对刘正义。
“父亲,”他说,“今夜有什么吩咐?”
“去烧了驿站二楼,逼他们出来!”刘正义说,依然不断挥舞双臂,从他体内溢出的真芒嘶啦啦响着,四周空气翻涌出气浪。不一会儿,他身体周遭就被气浪所遮蔽。
“孩儿,”提线木偶说,“这就去了!”他转身纵跃,整个人就飘到空中,当他挥舞四肢时,从他四肢溢出的真芒,飘荡在空气里,空气撕裂声,真芒嗞啦啦的响声混合在一起,他的身子快速飘到房檐上,他甩动四肢,他四肢上的绳索像是钢鞭一样抽打在二楼木头上,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二楼木头上冒出火星子,不一会儿,二楼就燃烧了起来。他纵身跃出数米,缓缓落到刘正义的身前,他体内的真芒快速溢到空气中,他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众人错愕地盯着提线木偶。
刘正义盯着提线木偶的眼神里透露着凄苦,“我儿子死得早,我把体内的灵气灌注在你身上,才能片刻看见我儿子活着时候的风采,”他凄苦地说,眼中溢满了泪水,“可却只能维持一会儿!这叫我情何以堪啊!”他凄苦长叹。从他眼角流淌出来的眼泪流过他的面颊。恍惚间他看见提线木偶中浮现出一个瘦小的灵魂。他眼中顿时绽放出精光,“是你吗?我的儿子!”他说。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一片树叶随着风吹来,提线木偶浮现的灵魂一闪即逝,提线木偶宛若一块木头。他揉着自己的双眼,呜呜哭泣,“我的儿,这可如何是好!”他哭着说。
远处传来更夫敲打铜锣的渺小声音。当当声在空旷寂寥,漆黑黑的街道上回响,映照在路面上的火影子,像是悲苦的人影,孤独地,无声地对抗着四周漫无边际的黑暗。
“我的儿呀!你走的那么早,叫我如何面对余生啊?”他继续哭着说。全然没注意到驿站二楼已经燃烧起熊熊大火,火势快速蔓延,窗户里的人影乱窜,哭声,喊叫声,从二楼传了出来,不一会儿,几个人影先后从窗户纵跃出来。
欧阳仆,韦奴并排站着,此时他们头上沾染着灰尘,一身的破烂长袍,满是烧焦的大洞。欧阳仆龇牙咧嘴,拍打着身上的火星子,有时他咧着嘴叫嚷:“这是那个天杀的,半夜放火烧人玩?”他身边的韦奴仿佛被惊呆了,他宛若一个站立的雕像,满脸乌黑,头发乱蓬蓬,站着不动,他们身后站着吴剑男,萨巴特,萨勒海。他们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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