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垣,刘埏,刘均扶住他,刘垣说:“今日到此为止吧!”
他甩开他们,“用刑!”他吼叫。
刘垣,刘埏,刘均不肯离开他,他推开他们,继续吼:“用刑!”
范用吉惊诧地瞪大眼睛盯着他,刘垣,刘埏,刘均愁苦盯着他。
刘垣说:“这又是何苦?”
“快去,给他们用刑,老夫要看看他们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刘垣,刘均,刘埏无奈,只能走到刑具前,各自取了刑具,走到范天顺,牛富的身前。
范天顺闭上眼睛;牛富瞪着他们。
“只要你们投降了蒙古人,就能免除皮肉之苦!”刘垣说,“蒙古人不会亏待你们。”
范天顺睁开眼睛,呸地吐了一口黏痰,“老子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他瞪着眼睛说。
“老子不投降,老子是大宋的臣子,心中只有大宋!”牛富说。
“你们就不为家人考虑?”刘垣继续问。
范天顺说:“老子的家人也是大宋子民,老子只考虑老子的家人,大宋的子民又该如何?”
牛富哈哈大笑,笑后说:“范莽夫,老子没瞎眼,交了你这个忠肝义胆的朋友!”
刘垣,刘埏,刘均面色变得阴沉,刘垣高高举起皮鞭,范天顺哈哈笑着说:“老子身经百战,还怕一顿鞭挞了!”
“哈哈!”牛富跟着大笑。
刘垣连续抽打范天顺,牛富。
范天顺,牛富哈哈狂笑,范天顺说:“轻了轻了,没劲,再用点力!”
牛富说:“好汉子,来生咱们再做兄弟!”
刘垣面色憋得绛紫;刘埏嘴角抽搐;刘均面色铁青。
啪啪地皮鞭声,哈哈的狂笑声响彻地牢,从地牢小窗户照射进来的夕阳照射在范天顺,牛富的身上,他们背着光,像是从光影中走出来,他们的脸上,身上布满了皮鞭抽打的伤痕,他们攥紧的拳头,高高的举着,他们脸上洋溢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这笑容里充斥着豪迈,坦荡,充斥着大无畏,他们盯着挥打过来的皮鞭,一把抓住皮鞭,刘垣浑身震颤,松开皮鞭,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刘埏,刘均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抽打着他们,他们像是木雕泥塑一样不动,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大丈夫生而报国家,流血不流泪!”范天顺嘶吼,嘴角流淌出鲜血,他感觉到浑身的疼痛,犹如万蚁啃咬着他,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晃动的人影,挥舞着的铁棍,就像是裹挟着黑风,向他扑来的鬼影子。“生而男儿当报国,男儿流血不流泪!”
牛富跟着嘶吼:“生而男儿当报国,男儿流血不流泪!”
刘埏,刘均浑身颤抖,挥舞着铁棍的手开始哆嗦,他们手中的铁棍,没了准头,有时砸在墙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咳咳……”
“父亲!”
刘埏,刘均回头看去,刘垣扶住刘整,刘整弯曲着身子,攥紧拳头放在嘴巴下面,连续咳嗽。鲜血喷在他的拳头上。刘整感觉浑身麻木,头晕脑胀,几乎快失去知觉,他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动。他站不稳了,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刘垣嘶吼:“父亲!”
刘埏,刘均跑到他身边嘶吼:“父亲!”
他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他的脸色惨白,嘴角的鲜血不断滴落,只有从他鼻孔中呼出的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叫军医!”刘垣吼,抓住刘整的肩头,刘均,刘埏分别抬着刘整的躯体,双腿。
他们快速走出地牢,范用吉走到范天顺,牛富身前。
范天顺,牛富直视着他。
他说:“你们真不愿意投降蒙古人?”
“蒙古鸟人休想让老子妥协!”范天顺说。
牛富哈哈大笑。
“金银珠宝,你们也不想要?”
“老子爱国,报国!些许钱财算得了什么!”
范用吉长叹一声,转身向地牢外走,他身后传来范天顺,牛富爽朗的笑声。
牛富伸出大拇指,举到范天顺面前,“兄弟好样的!”
“你也是好样……”范天顺话说到一半,噗通栽倒在地上,牛富蹲下身子,想照顾他,眼前发黑,也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牛富睁开了眼睛,从小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照着他们,牛富满脸血污,头发蓬乱,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他身边的范天顺瞪着眼睛盯着布满水珠的棚顶。
“兄弟,你怎么样?”牛富问。
“一点皮外伤,没事儿!”范天顺说。
牛富惨笑,“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哼哼,既吃了皇粮,早预料到有今天,只是愧对了家中的老娘!”范天顺说,脑海中浮现出他爹娘,他娘时常在院里种植青菜,累时,她就坐在板凳上,为家里那条叫做大黄的狗梳毛发,每当这时他爹坐在门槛上,看着他娘嘿嘿傻笑。
他爹娘都已经死了,由于战事频繁,他很少回家,他的媳妇是不是改嫁了,他也不知道了。
“改嫁了也好!省得跟着老子遭罪!”他这样想,闭上眼睛,嘴角撇出微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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