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江寻迅疾以双手支撑地面,借力一滚,巧妙地化解了冲击的惯力,却震得双臂发麻,短暂的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心弦再度紧绷。
脚踝再次被擒,身体瞬间失去重心,瞬息间眼前天地颠倒,伴随着乓乓乓的连续爆鸣声,江寻被壮硕的醉汉凌空抛掷,最终砸在了梳妆台上,继而又滑落至床榻,重重一击之下,梳妆镜破碎四溅,胭脂水粉洒落满地。江寻一时头晕目眩,周身疼痛难忍,背部湿冷一片,用手一摸,竟是殷红的鲜血,他痛苦地蜷缩翻滚。
目睹江寻浑身浴血,那女子热泪滚滚,悲痛欲绝地跪倒在地,向那肥胖的醉汉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都听您的,什么都答应您……”
醉汉以食指挑起女子的下巴,洋洋得意地说:“哈哈,现在知道服软了?知道大爷的手段了?可惜太迟了!我先料理了他,再慢慢折磨你!”
“你就这点本事,还想料理我,只怕给我挠痒痒也不够格。”这声音自背后传来,女子转头望去,只见江寻若无其事的背着手,立于窗畔。
“好小子,命真硬!”醉汉不由的给江寻竖了一个大拇指,旋即大步流星地冲向江寻。江寻面楼惊骇之色,连推了三步,倚在了窗帘之上。
醉汉兴奋的咆哮一声:“想跑?没门!”加速脚步,猛地向前一扑,然而江寻早有准备灵巧避过,闪身的同时,顺手拉开了窗帘。
醉汉发力过猛,扑在了窗台之上,半截身子悬在了窗外,江寻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那醉汉脚踝,喝道:“说你是畜生你还不乐意,现在连畜生也没得当了。”
说着双手一台,便将那醉汉掀了下去。
伴随扑通一声闷响,楼下传来了一片惊叹之声,以及杂乱的嘈杂声:“老大!您怎么从窗户上掉下来了……老大!怎么没反应了……不好!老大扭断了脖子,死了……啊!呜呜呜我的老大啊,您怎么就死了呢,啊啊啊……”
江寻将壮汉推下楼后,自己也不禁跌坐于地,背后血液依旧潺潺渗出,一阵割肉刺骨的剧痛席卷全身。
“啊——”那貌美女子见此情景,吓得尖叫一声,但她迅速稳住了情绪,赶忙挪至江寻身边,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上衣,但见江寻背部已被鲜血浸染大片,肌肤破裂,铜镜碎片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女子不顾碎片锋利,手轻柔地为其剔除碎片。
她随手扯下衣裙一角,当作纱布,为江寻包扎起了伤口。无意间,一滴泪水悄然落在江寻的伤口上,令他痛得微微抽搐。
江寻转头看向女子那秋水般的眼眸,强挤出笑容问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值得哭泣的?”
女子低头默然不语,江寻低声道:“这这里混饭吃,在外人看来,卖身卖艺没什么分别,贞洁这么重要吗?”
女子闻此言,面色骤然严肃起来,斩钉截铁的回道:“是!”
江寻接着说:“全当我多嘴,若不想卖身,便不要再卖艺了。”
女子听罢,瓜子脸上蒙上一抹殷红,她斜睨了江寻一眼,语气坚决地道:“为了一个戏子,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你值得吗?”
江寻淡然一笑,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哪个醉汉,这种恃强凌弱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女子一脸惊讶,沉默半晌后问道:“你知道那个胖汉是什么人吗?”
江寻道:“管他什么人,反正现在是个死人。”
虽说江寻不感兴趣,但那女子坚持解释道:“他是海沙帮的帮主张铁牛,海沙帮乃称雄长江中下游的黑帮,手下山匪海盗数以千计,近年来更是嚣张跋扈。你得罪了他,还能有活路吗?”
“原来如此。”江寻听罢,起身跃上了窗台。对于海沙帮的情况,他自然知晓一二,这些鱼龙混杂的江湖帮派,在平头百姓眼里如同太岁谁也不敢招惹,可对于南宫府,他们连下等奴才也要孝敬,尤其是每逢节庆日,争相谄媚献礼。
尽管他们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但在南宫府眼中实在不值一提,与其打交道的通常是南宫府的一些底层角色。
他们的价值所在,往往是在民间积怨爆发之际,由南宫府出面打击或铲除,借此提升南宫府的威望,这种黑白之间的相互利用,江寻早已司空见惯。
“你……”见江寻即将离去,女子的目光中流露出款款深情和依依不舍。
江寻催促道:“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女子略显娇羞,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阁下公子尊姓大名?哪里可以……找到你……”
江寻本欲坦陈真名,却又临时转念改了口:“在下江…江欲来!我是天涯浪子,四海为家,若有机缘,自会相逢。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答道:“我叫常艳。”
江寻漫不经心的回道:“好名字!我记下了。”
江寻正欲跃窗而出,忽地,那女子一把扯住江寻手腕,道:“你真的会记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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