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见状,晃了晃手中的腊肠:“这腊肠也考好了,你要不要尝尝?”
男孩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便又走来接过腊肠,再次回到墙角享用,虽然对江寻仍有芥蒂,显然也多了几分信任。
二人各吃各的,互不干扰。过了一会儿,男孩将腊肠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
那男孩直勾勾的盯着江寻手中烤鹅,江寻笑道:“你吃的够多了,再吃下去,会消化不了的。”
男孩明亮的眼神顿时显得有些失落。
江寻饶有兴致的问道:“看来我们今天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总要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男孩一愣,眼神中的敌意虽减,但仍残留一丝戒备。
江寻本就满腹心思,对他人的事并不上心,见他如此,也没有勉强他,口中吟道:“也难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说着兀自烤起了火。
这时!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我叫何疙瘩。”
江寻眼前一亮,跟着问道“今天躲在林子里哭泣的人,是不是你?”
男孩默默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江寻顺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哭呢?”
男孩伸手小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地面,又抬起头,无助的目光投向了广袤的星空。
江寻招呼道:“那边太冷了,过来一起烤火吧!”
男孩愣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挪到江寻对面坐下,怀中的小黄猫也随之偎依在他身边,两人隔着篝火对坐,一时无言。
忽地,男孩放下小猫和庖丁刀,走向江寻,拿起江寻身边的竹筒杯饮了一口。
江寻故作严肃:“嘿,这水可不能随便喝。”
男孩反问:“为什么?”
江寻冷声道:“因为这水是我打来的。”
男孩噘着嘴,不甘示弱道:“竹杯是我家的。”
江寻道:“如此说来我们也算相互打扰,礼尚往来的朋友喽?”
男孩一怔,张口结舌,眼珠子一转,颇显机灵,他见江寻并无恶意,当即点头‘嗯’了一声。
江寻淡然一笑,继续问道:“既然是朋友,我总要了解你,何疙瘩!你爸爸妈妈呢?”
男孩闻言,瞬间湿了双眼,扭头向山楂树望去,江寻顺着男孩目光望去,只见山楂树下,有一副手绘的人行轮廓,是一个女人正展开双臂拥抱的画面
江寻心中一凛,道:“那是你妈妈?”
男孩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随即双眼通红,哭腔说道:“我想让妈妈陪我,可是……爸爸说她躺在泥土里睡觉呢……我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说完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男孩的话语令人心酸,江寻怔住,任由男孩泪水滑落,他知道此刻什么宽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男孩的遭遇自己也在三天前刚刚经历……
江寻心头渐凉,等那男孩哭声渐止,才问道:“你妈妈为什么会在泥土里睡觉?”
“疯婆子!”提到疯婆子,男孩眼神闪过恨意,声音却不由得压低了几分,显然这是一个他十分忌惮的人。
江寻继续追问道:“那你爸爸呢?”
男孩道:“爸爸被……疯婆子抓走了……”男孩再次泪眼汪汪。
江寻暗自揣测:怪不得村中每户人家门窗紧闭,原来祸根在于这个疯婆子,想必这‘疯婆子’有些手段,所以令整个山村闻风丧胆。
江寻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男孩道:“还有爷爷!爷爷去找爸爸了,还没回来……”说到最后,男孩再次哽咽起来。
江寻心中一寒,暗道:想必遭了疯婆子的毒手了,这疯婆子到底何许人也?
江寻暗自揣度,口中便问了出来。
男孩忽然惊恐地尖叫一声,脸色惨白,慌忙四下张望。他低声颤栗道:“疯婆子会抓人,被抓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江寻在南宫府中,常听说哪里山贼作乱,盗匪谋财害命,死了多少人,那时看到这些消息,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变化,如今亲临其境,内心深处不禁泛起深切的悲伤与愤怒之情。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柔声对何疙瘩道:“何疙瘩!你放心!明天我去帮你找爸爸和爷爷。”
何疙瘩长大了眼,惊讶地望着江寻,眼神交织着期许与感激。
忽然!远方飘来一阵时断时续的哭泣声,那声音犹如深夜嫠妇的哀怨悲泣,忽而高昂如雷,忽而低回婉转,透出无尽凄厉与诡异。
何疙瘩闻声脸色惨白,身躯颤抖不止,他迅速拽着江寻一同躲入草垛之下。而对于江寻而言,此等骇人场面实属前所未见,他不禁汗毛竖立,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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