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见状,继续道:"如果真相揭露,你还会安心跟随她吗?再说,你们年龄相差四十多岁,她怎么可能在四十多岁的年纪生你?就算能,你的父亲又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如排山倒海,让子玄陷入了深深的困惑,眼神飘忽不定,陷入了深思。
"难道……你真的是我姐姐?"子玄迷茫地望着庄生。
子玄沉思片晌,脸色骤然一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欢呼道:“真是太好了,我有姐姐了……”
他操纵轮椅飞速滑至庄生面前,宛如稚童献宝,将一只精巧的芦苇蚱蜢递到庄生掌中:“这个,送给姐姐。”
庄生一愣,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尽管仍旧心存芥蒂,但对子玄的怨恨消减大半,庄生总以为世间非黑即白,但眼前这个天真烂漫唤她姐姐的男子,似乎超越了简单的善恶界限,只是一个单纯的灵魂。她轻轻抚摸着子玄的头顶,柔声应道:“好弟弟。”
正当子玄沉浸在这份亲情中,江寻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提醒道:“师兄,我们得罪了鬼婆,若不赶紧离开,恐怕就走不掉了!”
随即转身而去,子玄一脸茫然,却没在阻拦。
江寻拉着庄生,趁着月色,沿着一条隐蔽的山道疾行。庄生受了惊吓,双手紧紧拽着江寻的胳膊。行至约二三里地,前方树影中隐约现出人影,江寻第一反应是鬼婆,惊慌之下,连忙拉着庄生躲到了一棵大树背后。
定睛一看,却发现那身影魁梧挺拔,与鬼婆瘦削的身形截然不同。江寻安顿好庄生,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越是接近,越觉得背影熟悉,猛然间恍然大悟,这不正是朔方吗?
江寻欣喜若狂,仿佛看到了希望,加快步伐正欲开口,却听到了朔方与人对话。他目光一扫,柳树下,鬼婆手持拐杖,驼背的身影清晰可见,江寻的心顿时跌入冰窖,一时不知所措。
鬼婆苍老而清晰的声音传来:“方儿,有人要杀我!”
江寻闻言一惊,自己距离他们不过十步,显然他们虽未回头,却已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手握承影剑的自己,显然成了鬼婆口中的“凶手”。而鬼婆称呼朔方为“方儿”,足见二人关系匪浅。一时间,江寻的思维陷入了混乱。
朔方平静答道:“你杀人太多,有仇家寻仇,并不稀奇。”
鬼婆吸了一口水烟,冷笑一声:“看来你打算袖手旁观了!”
朔方语气坚定:“莫姑姑,你的知遇之恩,我朔方永生难忘。但是,你若继续滥杀无辜,我救你便是助纣为虐,否则便是忘恩负义。换作是你,会如何选择?”
鬼婆干笑了两声,语气中带着落寞:“我明白了。”
朔方正色道:“若非这份情谊,仅凭你滥杀无辜,我也绝不会放过你。”话音落下,他一掌拍在柳树上,树干应声断裂。
鬼婆瞳孔微缩,沉声道:“好!你不必顾虑太多,要动手便来吧。”
朔方诚恳地说:“莫姑姑,方山授业之恩,我朔方铭记于心。但你若再作恶,我情愿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大义灭亲。”
鬼婆倔强地反驳:“你无需背负任何负担,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受人敬仰的莫女侠,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妖婆,生与死对我早就没了意义。杀了我,对你的声誉无损,反而能成就你锄奸扶弱的侠名。”
朔方闻言,动容跪下:“若真如此,我只能废你武功,以绝后患。”
鬼婆眼眶微红,道:“你太过重情,这不是好事。”
朔方起身,拱手作揖:“莫姑姑,请珍重!”
鬼婆忽然唤道:“方儿……”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我答应你,待大仇得报,我便金盆洗手,远走他乡。”
朔方略作沉吟:“曾经的辉煌已如过往云烟,如今我们都是下山人,江湖留给我们的,除了无尽的仇恨,别无他物。若能远走他乡,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此刻,江寻仿佛雕像般呆立,突如其来的复杂关系让他措手不及。他从未料到,豪气干云的朔方与狡诈狠毒的鬼婆之间竟有着如此渊源。
朔方转身便向江寻走去。
“此人与我有千丝万缕的瓜葛,方儿,你不能带他离开。”鬼婆瞥了一眼江寻,冷言道。
“江兄弟曾救我一命,我必须护他周全。”朔方坚决回应。
鬼婆身形一滞,叹了口气:“罢了,你们走吧!”
庄生缓缓自树后走出,鬼婆当即道:“我意欲收她入门,她必须留下。”
朔方语气坚决:“她!我也要带走?”
鬼婆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方儿,你真是丝毫不给我面子啊。”
言毕,鬼婆率先腾空而起,翻掌向朔方打来,二人掌力相接,朔方稳如磐石,鬼婆却被朔方强大的天罡真气,震退数步。
鬼婆苦涩道:“连你一招也接不住,我如何能手刃公良从月?方儿,公良氏族曾唆使望江楼灭你少阳门,我们何不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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