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又传来了少年的歌声:“老子走过南,闯过北,长江黄河喝过水,还和寡妇亲过嘴……”
乡野村夫多半目不识丁,哼的曲调也带着恶俗与猥琐。
随着歌声渐近,两道身影映入眼帘,只见一老一少,正颠着脚步迎面走来。
江寻一愣,顿时大喜,这正是鸡鸣狗盗,还是那件破衣烂衫,少年腰间系着红色布条,格外醒目,也显得不伦不类。
江寻刚欲呼唤,却不料那鸡鸣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目光交汇的刹那,鸡鸣手腕一抖,一枚陀螺镖宛若流星赶月,疾射而出,直冲江寻面门。江寻心中一紧,寒意窜上脊背,全身汗毛乍起,仿佛每一根都警觉地竖立。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闻“咻”地破风声疾掠而过,紧接着“哐啷”一声脆响,陀螺镖先是擦过一块巨石,而后深深嵌入江寻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力道之猛,令人心悸。
江寻大惊失色,随即怒道:“鸡鸣狗盗!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鸡鸣狗道喜笑颜开,前仰后合,嫣然对江寻的恼怒没有放在心上,鸡鸣假惺惺的解释道:“呕!原来是江大少爷,我还以为是拦路抢劫的毛贼呢。”
江寻见二人没有正行,强压怒火问道:“我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江公子是挥金如土的贵人,能为江公子效力是小老儿的福气,找人是大海捞针的苦活,江公子!凭咱们的交情,我怎么样都行,可道上的兄弟,人前不认人,没钱可不好办事。”李明山说到不好办事,眼角皱纹一紧,露出了阴狠之色。一枚陀螺刀从袖口中弹出,捻在两指之间,刀片飞速旋转。凶恶的目光落在了江寻的脸上,完全没有了朔方在场时的谦卑与和气,这哪是在讨价还价,分明是在威胁。
鸡鸣狗盗干的本就是坑蒙拐骗的勾当,早已名声狼藉,哪里会有什么信义可言,眼见江寻落单,便萌生了抢劫念头。
眼看二人不善,江寻心头一紧,正不知何如是好时,晓梦的声音在心头响起:‘江大哥!他们看你弱势,想敲你竹杠,这些跑江湖的人色厉胆薄,你若有什么拿手的本事,可以露一手,吓唬吓唬他们。’
江寻也瞧出了端倪,可江寻自知武功低微,无法与二人抗衡。
江寻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朗声一笑:“为我办事钱自然少不了你的,我还有几枚金叶子寄存在应天府的万永当铺,只要你帮我找到人,金叶子全部给你。我师父莫稻香随后就到,她身上也有一万两银票,可以给你作为辛苦费。”江寻的一番话,含了两层意思,一来我身上没钱,我的钱存在银号里,你打劫我没用。二来我师傅就在身后,得罪了我,我师傅饶不了你。恩威并施是南宫府司空见惯的计谋。
鸡鸣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旋转的陀螺刀骤然停了下来,惊声问道:“你师父……莫稻香?莫不就是人称嗜血魔的鬼婆婆?”
砰!
一声闷响,江寻的掌力轰在了大树上,那枚陀螺镖应声脱落。这一掌,正是朔方所传的催心掌,虽然江寻运用起来,未能发挥出一成的威力,但那源自天罡真阳般的凛然霸气,足矣起到震慑作用。
江寻故意板起脸,面色冷峻如铁,沉声道:“我师父对于他人妄称其绰号,向来不悦。你若是拿了报酬,不尽心竭力为我办事,休怪我翻脸无情。”江寻捕捉到鸡鸣神色中的惶恐,心中暗自得意,语气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鸡鸣一听,脸颊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向江寻身后瞟了一眼,面色一变,陪着笑脸,殷勤的说道:“江兄弟!咱们行走江湖,最在意的是信义,我既然答应你了,定然会帮你办到。”
江寻道:“道上的兄弟需要多少银子打点?”
鸡鸣尬然一笑道:“这是小老儿开的玩笑,说好的价钱怎能出尔反尔。”
尽管鸡鸣变得礼遇有加,但对于江寻的话,他还是将信将疑,可这一掌不由得让他心里发虚,暗想道:此人与朔方称兄道弟,又随身携带南宫府的金叶子,看来这少年不简单,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寻突然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鸡鸣眼珠子一转,笑道:“自然是帮江公子找人,江公子!等我消息,就此别过了。”说完推了狗盗张道灵一下:“小犊子,走了!”
张道灵虽然年龄不过十二三岁,混迹江湖多年,是他比同龄少年成熟不少,看到晓梦那张如花似玉美艳绝伦的瓜子脸,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口水几乎都要溜出来,被鸡鸣一唤方才回过神。
鸡鸣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从江寻身边掠过,显然还是忌惮鬼婆。
“干嘛那么着急,我师父马上就到,何不等会。”眼看鸡鸣狗盗并不死心,为了坐实自己的谎言,彻底摆脱鸡鸣狗盗的纠缠,江寻骗道。
鸡鸣一顿,沉吟道“替我拜上尊师,小老儿有要事在身,恕不能陪。”他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盘算着等江寻远去,偷偷的跟踪,若鬼婆子真在后面方可罢了,若是江寻撒谎,再来试探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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